事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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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密走到人面前,也不動作,隻眼裡笑嘻嘻的看着人笑,“班長,你媽媽還沒出來嗎?”
褚千幸本來沉重壓抑的心情頃刻間颠了個過,他也跟着笑,然後往樓上看了一眼,“我媽好像來的晚一點”
何密點頭,“那行,我們先去坐着,等一等,然後我們一起回去”
褚千幸剛要點頭,旁邊楊秘書趕緊喊何密,“小公子,您還得去拍照”
“……”
何密沖人點一下頭,他看着褚千幸,“那我先去拍個照,馬上回來”
褚千幸笑,“好”
雖然楊秘書強調了不用辦儀式,但市局向來隻做到位不做半截的,所以即使人家不讓辦儀式,他們該有的準備卻是一點沒少,畢竟這些金主的心思誰能真正懂,萬一人家隻是口頭說說呢?
而且這京企和他們清江的關系隻有這一個小公子,然後這小公子就因為一個同學來給他們市局捐款,就這意思,就是拿着錢趕緊把事辦好了的意思,誰敢不伺候好人呢?
陽光熱烈,褚千幸站在一邊看着何密被市局的幾個領導夾在中間拎着條橫幅拍照。
前面拍照的是清江市電視台的記者,記者後面是站成好幾排,衣着嚴肅莊重的人民警察。
人群肅然,嶄新的警車威嚴迫重,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何密而已。
褚千幸幾欲流下淚來。
剛在筆錄室因回憶痛苦而被打碎又重組的脊骨,又要有因與愛人身份懸殊造成的自卑而被揉碎。
隻是這碎比被打壓要痛苦萬倍,宛如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橫在他和何密之間。
但這天塹又不是一定跨越不了,何密對他的愛意讓他能有一條足夠納下他全身,并且能舒适行走的通道讓他走到何密面前,然後擁抱他,親吻他,甚至能與他相守。
褚千幸擡眼望了望刺目的陽光。
殘留的悲痛被愛意吞噬,他隻覺前路幸福又不安,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虛空的黑洞陷阱。
何密到底還是走了半個捐贈儀式,人家場子都擺好了,他沒有不依從的道理。
于是,在念了幾句場面話,讓記者拍完照,錄完像,又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何密就将剩下的事都交給楊秘書了。
和褚千幸半上午沒見,他就覺得兩人好像隔了幾個月都沒見了似的,心裡空虛焦慮的厲害。
他往站在一邊的褚千幸走去,臉上笑容燦爛,“班長!”
褚千幸趕緊往前迎了兩步,何密看過來的笑容讓他心裡滿滿的,“何密”
公共場合,兩人不能牽手,但攬個胳膊卻是沒事,于是何密直接攬了褚千幸的胳膊往裡面走,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卻打量着褚千幸的表情,“沒事吧?沒有承受不了吧?”
褚千幸笑,“沒有”
何密點頭,“人呢,痛苦就得一次性痛完、解決完,不然他就成了心裡的結石,疼個沒完”
褚千幸,“何密,……能問一下你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家的事的嗎?”
何密哦了一聲,“就是上次我問你是不是真交了一個壞朋友的時候,然後我就讓我堂哥找人查了查”
褚千幸,“……哦,原來那時候開始查的”
何密看他,“怎麼?不願意被我知道?”
褚千幸搖下頭,“不是”
說着他盯着何密,“上次齊還來的時候,他就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家裡所有的事,我當時還以為你也已經知道了呢”
何密聽了怔了一下,随即他又無語一笑,“齊還?他常幹這事了”
“自從認識了他,我之前的朋友都被他恐吓不敢和我聯系了,之後他也老是纏在我身邊,有想和我認識的人都被他吓跑了,他可能在第一次見你之後就找人查了你,所以比我提前知道,但他不敢給我說,因為我知道了要罵他”
“……”
褚千幸醋意翻湧,眼裡的妒意壓制不住,“你們四年每天都在一起?”
“……”
何密看着他的樣子一笑,“不是每天都在一起,至少我每次瞞着他轉學的時候他找不到我,但之後他就會跟着我轉學,然後又一直跟着我,其實也差不多每天了吧,剛開始不了解他,又因為齊叔讓我幫忙照顧,所以認識第一天我就把他帶回家玩了”
何密随即輕蔑一笑,“誰知道他是這麼個畜生”
“……”
褚千幸不言語了。
愛情讓人自卑,他現在就自卑的厲害,自卑和強烈的嫉妒扭扯着他的心髒,熊熊的燃起了他内心更深的鬥志。
這世界無非兩個選項。
赢和輸。
除了第一名,其他都是輸者。
弱肉強食,強者才能制定規則,強者才擁有選擇權。
褚千幸不願做輸者。
他想和何密一直在一起。
兩人在市局擺的條椅上坐着,又等了一會魏萍才出來。
她眼圈發紅,正拿着紙巾不住的抽泣。
褚千幸趕緊跑過去安慰她,“媽,沒事了,你别難過了”
魏萍抽泣不止,“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爸的命這是終于要有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