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重圍。

——

操場上赢了的高三一班抱成一團的和對面手下敗将二班笑罵，“喊爸爸！喊爸爸！快喊爸爸！！”

“喊你媽爸爸！再來一次！”

“哎！輸不起！二班輸不起！”

“喊爸爸！喊爸爸！！”

“喊爸爸！！”

“……”

遠離人群被誇了可愛的何密，惱羞了僅僅半秒，他就一臉倨傲的擡眼瞅着人，“褚千幸，你是不是太喜歡我了”

褚千幸笑着沒說話。

何密繼續得意，“你不要太愛我，我怕你以後會因為我離開難過死”

褚千幸笑意減淡，“你要離開？”

“……”

何密看他瞬間認真起來的臉色頓了一下。

操場上熱烈喧騰，卻獨兩人這裡靜默平息起來，幽幽的空氣如流金般四溢。

何密盯着褚千幸額角的一小片黑灰痕迹，這還是上次齊還砸的，齊還下手太狠，傷雖然好了，但褚千幸這額角可能一直要留一點印記了。

片刻後，何密面上正經起來，“褚千幸”

褚千幸盯着人，“嗯”

“你不要對我抱有期望”

褚千幸喉結上下滾動，“……”

“你之前問我選什麼專業，我是真不知道”

“……”

“可以說我前面怎麼走都是未知，我争成績不一定就是為了高考，我在高中呆着也不一定就是一定要上大學，我可能下一秒就會退學，也可能明天就會出國，也許你現在還看着我在這站着，下一秒我已經回了京都了，甚至就算我上了大學，過個幾天就退學也是正常的”

“……”

“我之所以很多東西都是自學，就是我一直都做好了要離開一個地方，又能迅速融入下一個地方的準備”

“……”

“你懂嗎？”

“……”

褚千幸沉默起來，原本還燦爛的面上逐漸泛起淡淡的茫然和灰氣，他像是被剝了精氣神，又一瞬間回到了之前那個壓抑自己隻知道刷題的高三一班班長了。

何密就那麼看着人表情的變化，也不準備安慰，他說的都是事實而已，與其晚說，不如現在就讓他明白。

隻一會，褚千幸卻又笑起來，“沒事，反正你現在沒走”

何密，“……”

那你他媽擺一張要哭喪的臉是給誰看？

褚千幸，“那我先去準備接力賽了？你去看台上歇一會吧”

音落他人就已經跑走了。

“……”

何密看着人的背影無奈又無語。

“褚千幸！褚千幸！”

“褚千幸加油！高三一班最牛！”

“班長班長！啊啊啊沖啊！！”

“……”

接力賽就是一種啦啦隊賽，何密坐在看台上要被高三一班要吼破天的加油聲要震破了耳膜。

他揉了揉耳朵看着場上正待命的褚千幸。

沖着周邊對褚千幸的呼喊聲來看，他人氣還是挺高的，就連幾個老師都控制不住的沖他喊了兩聲。

“這不是挺有人氣的嗎？非得喜歡我？”

何密再一次對褚千幸感到恨鐵不成鋼。

随着一聲槍響，場上幾人一齊跑了起來。

“文鵬！跑快點！你個傻逼！”

“快點！文鵬！你馬上要最後了！”

“誰他媽讓文鵬上的！班裡男的死絕了嗎？！他那大粗腿跑的起來嗎？”

“他個子高啊！文鵬加油！文鵬加油！”

何密看了一眼才剛起步就跑的氣喘籲籲的文鵬，又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等着的褚千幸，心想這下好了，班裡獎項終結了，能不倒數第一就要謝天謝地了。

褚千幸皺着眉頭看着文鵬跑，他呼吸急促，心髒因為難過有絲絲的怠惰，他轉頭看向旁邊的看台，沒費力的一眼就看到了何密。

何密就那麼坐在人群中，安靜的，看着乖巧的，整個人都往外反着白光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褚千幸難過的心情又雀躍起來，何密人不是還在這呢嗎？他也一樣在看着自己。

他興奮的擡起手絲毫不顧的沖着何密的方向揮了揮。

周邊瞬間起來一片激烈的回應聲。

“班長！班長！幹他們！！”

“班長加油！！”

“好帥！好帥！”

“啊啊啊！帥哥加油！！”

知道在和自己揮手的何密，“……”

對面褚千幸笑得太熱烈，何密收回托腮的手，他突然覺得天氣變熱了，心髒好像也掉了一拍，他伸手給自己扇了扇風，然後張嘴呼了呼氣。

周邊躁動非常，幾對小情侶趁着班主任的手伸不了那麼長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起笑鬧。

不知道褚千幸是有心還是無意，在還沒輪到他跑的時間裡，他就一直往何密這邊看着，何密很快就被他看的坐立不安，羞憤和燥怒交織，以緻讓素來從不憋着脾氣的何小公子想跑到賽場上，一巴掌讓褚千幸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