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志，勝負欲。

——

褚千幸發現對面關燈關的晚了。

之前每晚都是絕對不超過十二點必關燈的，可現在都已經要一點了，對面的窗簾後面還透着白熾的亮光，整個房子亮彤彤的。

褚千幸抿了抿嘴，把窗簾拉上一半，另一半虛掩着，透出一片自己坐在桌椅上也能看到對面情況的空間。

他回身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對面，伸手重新拿出一本試卷。

他感覺到了，何密在對面肯定正努力在學習。

他把自己當對手了。

心中泛起一絲喜意，他握緊旁邊加了冰塊的杯子，絲絲冰冷的寒意從指尖慢慢蔓延到他的身體，最後直達大腦。

握了一會後，他嫌不夠冷的又往裡面加入了半盒冰塊。

程有方清早到校就發現之前一直必踩早讀鈴才進教室的兩位大佬，今天竟然統一比他先到了座位上。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覺後震驚道，“你們今天怎麼按老班要求的時間來了？”

沒人回複他，他在兩人身後左右打量了一下兩人的表情。

褚千幸依舊如往常一樣面色平淡的正在深入閱讀，而何密也如往常一樣閉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樣在背書。

這狀态，怎麼看都不是剛開始投入戰鬥的樣子。

他沉默兩秒，不敢打擾，小聲的回了自己座位。

“乖乖，這世界要瘋啊”

卷成這個逼樣，還讓不讓他們這些人活了啊？

早讀下課，程有方舔着個臉打量着兩個依舊坐在原位學習的大佬，“兩位大佬，二位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來這麼早了？來這麼早會不會太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啊？實在不行咱這休息時間就别再看書了行嗎？咱這邊吃飯邊看書容易消化不良不是？”

沒人理他。

何密抓着兩個包子從沒有過的邊吃邊記筆記，而褚千幸從早讀半截開始刷一張理綜卷子，現在已經快要完工了。

程有方對這場面深感恐懼，他隻覺全世界都抛棄了自己，全世界就自己成績最爛還不努力。

他手掌從上往下洗了把臉，“行吧，我也來”

何密吃完了包子，伸手就往褚千幸那邊，“幫我拿一下紙”

褚千幸連頭都沒扭，很是熟練的邊看卷子邊從包裡拿出紙遞到何密手上。

旁邊程有方看兩人有交流，喜得不行，“哎，你們不休息一會嗎？”

何密接過紙繼續看筆記，“休息什麼？等着拿第二？”

程有方，“……”

褚千幸刷刷的列式子，“我也不準備拿第二”

程有方，“……”

何密，“我從我出生開始，想拿到第一的還從沒有沒得到過”

褚千幸，“我也是”

何密，“我全科教材倒背如流，兩天能默寫整科課本上下冊，一天能刷十張理綜試卷，語文英語背的範文能出兩本範文大全”

褚千幸，“我也差不多”

何密，“我記單詞看兩遍就能清楚記憶，整個英語句子讀兩遍就能十年不忘，各種重點題型拿到就會解”

褚千幸，“我把過去十年的高三真題練習了三遍，寫過的習題冊有教室的門高”

何密，“呵，我能早上五點起，晚上一點睡，吃飯隻用十分鐘”

褚千幸，“我也可以”

何密，“我能一天隻去三趟廁所”

褚千幸，“我也可以”

何密，“我能為了學習剃光頭發”

褚千幸，“我也能奉陪”

程有方，“……”

你們在幹嘛？

玩命呢？

這是考場！不是戰場！

在班裡人還在過着哭天搶地，分怎麼還沒提高的日子的時候，坐在最後一排的兩位大佬已經開始沉默無聲的暗中較勁了。

清早起床睜眼就背題型隻是區區開頭，上學路上跑着搶時間是全天最輕松的時刻，上課比着刷題是不相上下，吃飯上廁所連分帶秒卡點是必須，洗頭洗澡必定要聽着網課，晚上學着睡着才是新一天的完美開始。

兩個人沒有互下戰書，但幹的卻都是想要對方命的勾當。

旁觀的程有方表示，“太狠了！誰看到何密這張臉會覺得他能對自己這麼狠？！”

不對，重要的是為什麼他都對自己那麼狠了，他的皮膚還能那麼好？！

沒多久，班裡人開始察覺到了，最後一排兩位大佬周邊的氛圍有點不一樣，兩個人看着面色平靜，一臉淡然的進行着如常的學習，但是大家就是知道現在不能過去問題了。

雖說何密一直都不怎麼跟着班裡的節奏來吧，但是現在就連他們班長現在都一節課連做兩件事，一件聽課汲取知識，一件刷題再探高峰，那桌上堆得試卷一節課都能讓他摞成一層樓高。

不僅如此，兩人面前突然出現了特濃咖啡和成瓶成罐的鈣片膠囊，咖啡每次兩袋起喝，鈣片膠囊成把往肚子裡塞，早餐吃東西絕不超過五分鐘，衛生間一上午絕不超過一次，就算被老師喊出去也是以賽跑的方式往返。

除了這些，班裡廢紙廢筆開始成量級增長，試卷範文一摞一摞堆起，上課絕不停筆，下課絕不休息。

接着，班裡人還發現兩人開始比着做更高難度的題，連着各科老師也忙起來一遍一遍的在兩人之間往返讨論，腳步踏聲交替響起，卷子稿紙漫天飛舞。

“班長和何密這是在幹嘛？”

“卧槽！他們兩個還那麼努力幹嘛？！他們現在就算不學也照樣拿第一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