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開始數着日子過。
醫生給我的心髒判了死刑——最多五年,最少兩年。我把病曆鎖在抽屜最底層,像藏起一個肮髒的秘密。
祁遠永遠不會知道,每次他用力甩上門時,我都要靠在牆上緩很久,等那一陣尖銳的疼痛過去。
2.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三十七天。
我起得很早,做了祁遠喜歡的培根煎蛋。他下樓時,我正把早餐擺上桌,手指不小心碰到滾燙的盤邊,燙紅了一片。
"早。"我對他笑,"咖啡還是橙汁?"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祁遠!"我追到門口,"你至少吃一口..."
門在我面前重重摔上。
我站在原地,盤子裡的煎蛋漸漸冷掉,油漬凝結成難看的黃色。
3.
下午我去醫院複查。
"沈先生,您最近心律不齊的情況加重了。"醫生皺着眉頭看心電圖,"必須住院觀察。"
我搖搖頭:"開點藥就行。"
"您這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我笑了笑。反正我的生命,本來就是個笑話。
4.
回家的路上,我去買了祁遠最愛吃的那家甜品。
店員笑着問:"是買給女朋友的嗎?"
"給愛人。"我說,心髒因為這個稱呼而微微發燙。
雖然他從來不允許我這樣叫他。
5.
推開家門時,我聽見樓上傳來暧昧的聲音。
女人的嬌笑,床墊的吱呀,還有祁遠低沉的喘息。
我站在樓梯口,手裡的甜品袋掉在地上,奶油蛋糕摔得稀爛,像我的心。
6.
我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把蛋糕撿進垃圾桶。奶油黏在手指上,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樓上的動靜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