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之眉頭微皺,沉聲道:“難道說,這六名奸細竟然奪取了弟子們的血脈不成?”
任硯澤手中緊握着鶴扇,由于過度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的聲音也因憤怒而略微顫抖:“若是如此,那這六名弟子豈不是危險至極!”
葉微之的臉色愈發凝重,他追問道:“可有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任硯澤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答道:“那四個被擒獲的修士,在被抓之後,全身的靈力都被封禁,下巴也被卸掉,身上所藏的毒藥也被盡數搜出,根本沒有機會自盡。然而,昨晚卻有兩人突然毒發身亡。”
葉微之急切地問:“可查出他們中的是何種毒藥?”
任硯澤搖搖頭,無奈地說:“玄樞已前去幫忙查看,但一時之間也毫無頭緒。目前隻能判斷這種毒藥發作時的症狀是肝腸寸斷、七竅流血。他取了死者的一點血,準備帶回詳細查探。”
葉微之稍稍松了口氣,繼續追問:“那麼,剩下的那兩名修士情況如何?”
任硯澤歎息一聲,緩緩說道:“那兩個家夥,倒還真有幾分硬氣,至今為止,竟然半個字都不肯吐露。”
葉微之眉頭微皺,再次發問道:“剩下的那兩個,難道是平凡之人?”
任硯澤微微颔首,語氣沉重地說道:“其中一人今早毒發身亡,其症狀與昨晚那兩個修士如出一轍。”
葉微之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我的追蹤符,對于身懷侗螢族血脈的人是有用的。可是,這四個修士和兩個凡人,他們身上怎麼會有侗螢族的血脈呢?”
任硯澤深思熟慮了一番後,回答道:“難道說,他們使用了與奪取弟子血脈相同的方法?侗螢族人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到了這六個人的體内?等會兒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玄樞,讓她去調查一下。”
葉微之接着問道:“那麼,還有一個凡人是否還活着呢?”
任逸澤回答道:“這個最後的凡人,遭受了兩道刑罰,已經把他所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了。那兩個人,是在前段時間,趁着雁鳴山招收夥計的機會,混入進來的。其中一個人成為了花匠,另一個人則成為了雜役。他們的照身牌,就是他們自己的。至于那兩個凡人,一個是山下的死囚,被侗螢族收買了;另一個則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被侗螢族所蒙蔽了。如今仍然健在的這個人,便是那位花匠檀溪。據檀溪所言,當初找上他的人,乃是那四位修士中的其中一位,名叫蒙心。哦對了,這位蒙心目前依然健在。當時,蒙心許下重金,利誘檀溪,檀溪經不住金錢的誘惑,便欣然應允了下來。
然而,事情遠非如此簡單。在檀溪答應之後,那蒙心竟然逼迫他吞下了一顆毒丸,并警告他說,如果他膽敢心生二意,那麼這顆毒丸就會發作,讓他命喪黃泉。不僅如此,蒙心還告訴他,隻有對他絕對忠誠,每個月按時服用一次解藥,才能抑制住毒發。”
聽到這裡,葉微之不禁心生疑問:“那麼,那中毒身亡的三個人,是否也是因為吞下了這種毒丸呢?”
雲硯澤稍作思考,答道:“依我看,多半是如此。”
接着,雲硯澤繼續說道:“此外,檀溪還透露了一些重要信息。他說,就在昨天,他收到了蒙心的指示,要求他趁淩霄塔外一片混亂之時,偷偷地在弟子們的背後捅刀子。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而且,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隻有他和那個雜役是一夥的。直到昨天,蒙心露面并給他下達指示時,他才驚覺原來還有第三人隐藏在山中。而其餘那五個人的存在,也是在他們被俘之後,他方才知曉。”
葉微之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那個去找他的修士進入山裡之後,容貌都發生了變化,檀溪自然就認不出來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啊。如此看來,侗螢族人的安排真是天衣無縫啊,他們上司和下屬之間,恐怕是采用單線聯系的方式吧。——對了,還有那三個活口,不知道能不能用溯源鏡來查探一下呢?”
任硯澤回答道:“我之前已經去問過容相了,他說被溯源鏡照射的人,必須是心甘情願的才行,這樣溯源鏡才能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
在完成拜師儀式之後,風展顔便正式成為了雁鳴十三絕的弟子。按照規定,每逢修行日,她都要在卯時半起床,然後在一刻鐘之内趕到正殿雲渺殿前的廣場,開始上晨課。
這一天,晨課的内容是學習如何駕馭機甲,而負責教授的人正是葉微之。當其他長老和門下弟子都已經到齊的時候,唯獨風展顔這邊師徒四人卻少了一個人,這可怎麼辦呢?沒辦法,隻能派人去叫了!
于是,第一天的時候,江醉雪就站在床邊,輕聲細語地呼喚着風展顔:“師妹,起床啦,别再睡啦!”然而,風展顔卻隻是翻了個身,然後一把拉過被子,把自己的頭緊緊地抱住,繼續呼呼大睡。
最後,江醉雪使出了渾身解數,累得氣喘籲籲,才終于成功地将風展顔從溫暖的被窩裡拖了出來。風展顔就像一隻慵懶的小貓,任憑江醉雪如何使勁,她都隻是軟綿綿地挂在床邊,不肯起身。
好不容易,風展顔被師姐半拖半拽地拉到了廣場上,但此時晨課早已結束多時。江醉雪無奈地看着風展顔,心中暗自感歎:這個師妹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竹窗灑在風展顔的臉上,她依然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突然,一陣“哐哐哐”的砸門聲打破了甯靜,“風展顔!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你還睡!”任逸潇的大嗓門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