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硯澤看着兒子,關切地問道:“小子,玉華幫你包紮好了嗎?”
任逸潇這才放下雙手,快步走到娘身邊坐下,急切地問道:“爹娘,你們有沒有受傷啊?傷得重不重?”
南星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安慰道:“我們都隻是受了些小傷,不礙事的。來,讓娘看看你的傷口。”
一個時辰過去了,風展顔已經換上了一身素雅的日常衣衫,正悠然自得地躺在竹榻上休憩。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幾個身着戒律堂的弟子出現在了蘭靈園門口。
這些弟子面色嚴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們徑直走到風展顔面前,其中一人開口說道:“風展顔,掌門有令,請你随我們前往雲渺殿。”
風展顔心中不禁一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給葉微之當徒弟,還要被罰不成?不過,她很快就釋然了,反正能脫離苦海,挨幾下闆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于是,風展顔跟着戒律堂的弟子們來到了雲渺殿。一進殿門,她就看到任硯澤與十三位長老依次端坐在殿内,氣氛異常凝重。
風展顔心裡暗自嘀咕,葉微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居然要當着掌門和衆位長老的面來懲罰自己?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邁步走到殿中央,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跪地許久,卻始終沒有人叫她起身。風展顔不禁有些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這時,容相長老開口了。他主管戒律堂,在門派中頗有威望。隻聽他沉聲道:“風展顔,今日召你來此,是有幾句話要當衆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風展顔聞言,心中越發詫異,但還是迅速起身,雖然依然跪在地上,但她的身闆卻挺得筆直,顯示出一種不卑不亢的态度。
“弟子遵命。”風展顔答道。
容相長老面沉似水,凝視着風展顔,緩聲道:“第一,你如何知曉妖獸乃被妖哨所控?”
風展顔稍作思考,坦然答道:“晚輩曾在山下遭遇過類似情形,故能推斷出來。”
容相長老微微颔首,繼續追問:“第二,侗螢族人緣何一碰你便化為糜粉?”
風展顔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解釋道:“這是因為晚輩的血液有些特殊,對侗螢族人有克制之效。”
容相長老目光如炬,緊緊盯着風展顔,厲聲道:“第三,你究竟是人是妖?”
風展顔心頭一緊,但面上仍保持鎮定,沉聲道:“晚輩是人!”她心中暗自思忖,今生與前世相比,已然出現諸多不同狀況,自己必須謹慎應對,萬不可讓人察覺自己乃是重生之人。前世此時,她确實對自身妖的身份一無所知,如此回答應當不會露出破綻。唉!都怪自己多管閑事,本想做個默默無聞的人,豈料如今卻引得這麼多人關注,這可如何是好?日後又該如何脫身呢?
正當風展顔心中忐忑之際,一旁的葉微之突然開口道:“容相,玄樞曾為風展顔診過脈,她在澹水閣養傷兩日,此事人盡皆知。若是她乃妖類,我與玄樞豈會毫無察覺?”
容相長老面色凝重地說道:“玉華,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并不是有意要刁難你家徒兒的。隻是這件事情關系到雁鳴山的生死存亡,我實在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啊。風展顔這孩子上山已經有三年了,一直都表現得非常低調,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可是自從玉瓊宮來訪的那一天開始,她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頻繁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而且還屢屢出風頭,這實在是讓我有些心生疑慮啊。”
聽到容相長老的這番話,我頓時覺得無比委屈。這是什麼話?我救人是出風頭?我殺妖獸是出風頭?我辨認出妖哨也是出風頭?難道說,我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嗎?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一種污蔑!
任硯澤見狀,連忙站出來替我說話:“容相,您這話可就有些言重了啊。展顔她一直以來都是個心地善良、正直勇敢的孩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好意,都是為了幫助大家,怎麼能說是出風頭呢?”
然而,容相長老卻并沒有被任硯澤的話所打動,他繼續說道:“掌門,最近各門派都傳來消息,說發現了侗螢族的奸細。而風展顔恰好就在這個時候嶄露頭角,這難道隻是一個巧合嗎?我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關聯。”
葉微之聽了容相長老的話,也皺起了眉頭,他沉聲道:“容相,關于侗螢族奸細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不過,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研制出的符紙可以追蹤到擁有侗螢族血脈的人。就在剛才,我已經用符紙測試過了,結果顯示符紙對她并沒有任何反應,這一點,你就不要再懷疑了。”
容相長老剛要開口說話,乘格長老便搶先一步說道:“諸位稍安勿躁。我最近新研制出了一件法器,名為溯源鏡,此鏡具有照出一個人過往經曆的神奇功效。隻要給這位弟子照上一照,自然就能知曉她究竟有沒有與侗螢族人勾結了。”
聽到這話,風展顔毫不客氣地反駁道:“簡直就是流氓行徑!敢問長老長老,這溯源鏡難道連人沐浴、如廁這樣的私密之事也要照出來嗎?”
葉微之見狀,連忙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想提醒風展顔注意言辭。
然而,乘格長老卻并未因此動怒,反而笑嘻嘻地解釋道:“哈哈,這個問題我坐下的弟子也曾提出過。不過大家放心,我已經對這法器進行了改良,人的隐私是絕對不會顯現出來的。”
葉微之這才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風展顔,問道:“展顔,你是否願意接受這法器的檢查呢?”
風展顔心中有些慌亂,她不知道這所謂的過往是否包括上一世的經曆。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沉着冷靜,回答道:“弟子願意接受檢查。不過,若是最終證明我與侗螢族并無勾結,那就說明我是被冤枉的。”說罷,她将目光投向容相長老,接着說道:“那麼,請容相長老——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