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識海如汪洋,識海中央的靈樹上方,漂浮着一道幻影,那就是人的元神。風展顔的本體在沉睡狀态,風展顔的元神自然也靜靜地漂浮在靈樹上方,沒有異常。突然,他的神識一陣眩暈,模糊之間,他看到風展顔的元神幻影似乎由一道變成了兩道,同時,一些雜亂無章的記憶鑽進他的神識中。倏忽之間,一切又恢複如常。葉微之深吸一口氣,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不斷回憶起在蘭靈園時的情景。那時,他明顯感覺到風展顔有些不對勁,但當時他隻當是靈力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然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葉微之越發覺得事情并非如此簡單。他開始懷疑,風展顔的異常可能源自于她的元神。畢竟,元神是一個人最為核心的存在,一旦元神受到影響,必然會引發各種意想不到的狀況。
想到這裡,葉微之決定要更加謹慎地去查探風展顔的元神究竟有何異樣。他知道,個人的神識不能長時間停留在他人的識海中,否則可能會對雙方都造成一定的傷害。
于是,葉微之在确保風展顔的安全後,便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神識。當他睜開雙眼時,風展顔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夜幕如墨,悄然籠罩大地。江醉雪手提食盒,步履輕盈地走在澹水閣外的台階上。月光灑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
就在這時,江醉雪與任逸潇不期而遇。師弟一見到她,便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說道:“師姐!今天我才知道,顔師妹可真是厲害啊!那蘭靈園的靈花靈草,簡直比祖宗還難伺候,我才打理了一下午,就累得腰酸背痛的。可平時我都沒聽顔師妹喊過一句累呢。”
江醉雪微微一笑,輕聲回應道:“是啊,顔師妹一向勤奮努力,這些靈花靈草在她的照料下,自然生長得很好。”
師弟好奇地看着江醉雪手中的食盒,問道:“師姐,你這是拿着什麼呀?”
江醉雪解釋道:“我剛從半日閑過來,帶了一些吃食。想着師尊可能還沒吃飯,顔師妹要是醒了,可能也餓了,就順道帶過來了。”
師弟恍然大悟,點頭稱贊道:“師姐真是細心啊!”
二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澹水閣門前。突然,他們發現有一個人在門口踱來踱去,神情焦急。一見到江醉雪和任逸潇,那人就像遇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迎上來,說道:“你們可算來了!這結界擋住了我,你們快帶我進去吧!”
待說話人走得近了,借着如水的月色,任逸潇一眼就認出了說話的人是慕容十七。他雙手抱臂,如鬥雞一般氣沖沖地道:“慕容十七,你算哪根蔥!你又不是師尊的弟子,有什麼資格進澹水閣?”
慕容十七眼見着任逸潇還在氣頭上,便趕忙對着江醉雪深深地鞠了一躬,滿臉谄媚地說道:“雪仙子啊,您可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大美人,不僅容貌傾國傾城,心地更是善良無比。您就行行好,給小的一個方便吧。您看,顔師妹是被我的神兵誤傷的,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啊,所以想去探望一下她,順便給她道個歉。要是美人不肯原諒我,那我可真是要愧疚得好幾晚都睡不着覺啦!”
江醉雪聽他越說越離譜,原本平靜的心情,此刻被他這副油腔滑調的樣子給惹惱了。她轉身繞過慕容十七,頭也不回地朝着竹扉走去,顯然是不想再搭理他。
任逸潇見狀,連忙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啊,顔師妹也是你能随便亂叫的?你那師妹如今可在長白山呢!你呀,還是趕緊走吧,别在這兒讨人嫌了。我這一下午累得夠嗆,心裡正窩着火呢,你可别來觸我的黴頭!”
誰知慕容十七根本就不把任逸潇的話放在心上,他不僅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嬉皮笑臉地湊上前去,伸手勾住任逸潇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哎呀,潇潇呀,你就别生氣啦!你看,我也被師父狠狠地罰了一頓呢,下午可是把整個演武場都給掃了一遍哦!”
任逸潇對他的這種行為十分反感,他用力地推開慕容十七,沒好氣兒地說道:“誰是你潇潇啊?少在我面前套近乎!”
“阿澤!”江醉雪輕聲喊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莫要驚擾了師尊的清淨。”她轉頭看向慕容十七,微笑着說道:“十七公子,實在抱歉,我們并無權力做主帶你進入澹水閣。不過,如果你願意稍等片刻,我們可以前去請示師尊。”
慕容十七聞言,連忙拱手道謝:“多謝雪仙子,如此甚好。”他的目光随後落在了任逸潇身上,好奇地問道:“我說,你二人在同輩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了,玉華長老想必也不是那等喜怒無常之人。可為何你們在他面前,卻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
任逸潇聽後,頓時覺得遇到了知音,他興奮地一拍手掌,說道:“你可真是問對人了!你能想象嗎?有一次,一隻體型如同山嶽一般龐大的妖獸,竟然被葉宗師僅僅一掌就給拍飛了出去!那妖獸甚至還沒來得及起身,葉宗師緊接着又是一劍劈下,那妖獸瞬間就毫無還手之力!更令人震驚的是,那妖獸竟然立刻化成了一隻幼崽的模樣,跪在葉宗師的腳下苦苦求饒。那場面,簡直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任逸潇越說越激動,繼續道:“那時,我爹讓我拜葉宗師為師,我還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我和他從小就相識,突然要以師徒相稱,多少會有些尴尬。然而,當我親眼目睹了他獵妖時的壯舉後,我便徹底心悅誠服了。”
江醉雪說道:“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那一幕場景,但是聽阿澤反反複複地念叨了好多遍,心中也不禁對葉宗師感到萬分欽佩,簡直是五體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