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帝都機場出站口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其中一個拎着黑色旅行包出來的年輕人讓不少人為之側目。
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帥,而是在這大半夜時候他還戴着墨鏡,看起來十分裝逼。不過定睛一看,這年輕人倒是有那麼幾分裝逼的資本,雖然看不清墨鏡下的眼睛,但是從他堪稱完美的下颚線以及唇形來看,長相應該相當不錯。
他剛走出出站口,立刻有幾位司機熱情地迎上問他去哪兒,年輕人看了一眼幾位司機,對其中一位問道:“城北,去嗎?”
這司機愣了愣才回道:“去是去,不過那邊比較偏,送你去後回來怕是接不到人。”
年輕人唇角微揚露出一個笑:“願意去就行,你回來的車費算我的。”
司機眼睛一亮,雖然帝都有錢人不少,但是像年輕人這麼爽快的冤大頭還真不多,他嘿嘿笑了一聲:“要得。”
一高興,他家鄉話都冒出來了。
年輕人又笑了下,黑包從肩上滑落到掌心,他颠了下包,對司機說道:“師傅,你車停哪兒呢?”
在他的眼中,司機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眉心發黑,還帶着淡淡的紅光,不管他的話,估計沒幾天就會出事。
司機沒注意到年輕人停在自己身上格外久的視線,他擡手指了下身後的某個位置,又連忙伸手要幫年輕人拎身上的黑包,包一到手,他差點一個踉跄,下意識脫口而出:“這麼沉?”
他瞅了眼這個年輕人,年紀看起來不大,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閑裝,也不像力氣很大的樣子,怎麼拎着這麼重的包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
司機内心嘀嘀咕咕的,手上拎着這麼沉的包,走路都慢了幾分,正要給年輕人說自己車牌号的時候,發現那年輕人已經準确走到他車前。他愣了愣,心想自己剛剛那随手一指竟然這麼準确?
一直到坐在車上,沈霁雲才拿出手機開機,剛一開機就收到好幾條消息,有父母發來的,也有關系不錯的同學詢問他回國沒有,需不需要來接他。
坐在後座的沈霁雲在車上換了個比較舒适的姿勢,一一回複消息,在他回複完消息後,父母的短信又再次彈了出來,隻有簡短的一行字:【注意安全,方便打電話嗎?】
沈霁雲回不急,等會兒我忙完再打。
聯絡到此暫停,司機從鏡子裡瞅了眼坐在後面的沈霁雲,從剛剛沈霁雲打字的時候看到他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頓時來了興緻:“小夥子還信佛呢?”
沈霁雲收起手機,心情不錯地回道:“略信。”
司機被這個回複逗得哈哈大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略信這個詞,一般人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嘛。”
沈霁雲也跟着笑。
司機一打開話茬,明顯是個話痨的人,主要大半夜的開車不聊聊天也容易犯困,于是沒話找話地問道:“小夥子多大了?還在大學嗎?”
沈霁雲從善如流地回:“二十二,已經畢業了。”
司機恍然大悟:“在外地上的大學,家裡住在城北?”
沈霁雲搖了搖頭:“不住在城北,去那邊有點事。”
不等司機繼續追問,沈霁雲突然化被動為主動,對着司機問道:“師傅,你這車看起來挺新,剛買沒多久吧?”
司機嘿嘿笑了一下:“行家呀,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這車上周才買的,雖然是二手,但是前主人也沒開多久,聽賣車的說,也就開了三個月不到。”
沈霁雲将放在身邊的包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又對司機問道:“按理說才開三個月的車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才會賣吧?”
這個司機沒什麼心眼,也沒多想,直接說道:“聽說是家裡缺錢,就将車賣了。”
他說着,又頗為得意地說道:“這車的前主人等着錢用,我買這車的價格足足比市場價低好幾萬呢!”
在他說話間,沈霁雲又把包拿起放到自己腿上,然後随口問道:“那你見到這車的前主人了嗎?”
“那倒是沒有。”司機搖頭,“車是車販子賣的,我沒見過車主人。”
雖然已經秋季,但是氣溫還有些燥熱,司機打開半截窗戶透氣,隻覺得窗外的風涼飕飕的,有種讓他頭皮發麻的冷意在後面飄蕩。
司機忍不住想說年輕人火力就是旺,竟然把窗戶開那麼大,正當他想調侃兩句的時候,扭頭一看發現那年輕人壓根沒開後車窗。
他有點疑惑,那後面的冷風從哪來的?司機又多瞅了一眼這個年輕人,發現沈霁雲雖然坐姿很随意,但緊挨着車邊莫名給人一種随時能跑路的奇怪感覺……
車裡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古怪,沈霁雲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穿着長裙血肉模糊的女人,又默默坐遠了點。
司機像是察覺到什麼,也變得安靜起來,并且還放了一首DJ給自己壯膽。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就是很害怕。
沈霁雲安靜如雞,司機也安靜如雞,沒過多久,話痨的司機忍不住了,他開口換了個話題:“這都上車好一會兒,你還沒說去城北哪呢?”
沈霁雲報了個地址:“水岸家園。”
司機有些吃驚:“水岸家園?你要去這?這小區不是正在拆遷嗎?不過聽說拆遷時候遇到一些事故,已經暫停好幾個月了。”
不等沈霁雲說話,司機又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我聽群裡其他的司機說,那個小區鬧鬼!”
沈霁雲豎起耳朵,好奇問道:“什麼樣的鬼?”
坐在他旁邊的女鬼也豎起了耳朵,一人一鬼的好奇神色如出一轍,都盯着司機的後腦勺聽八卦。
司機摸了下後腦勺,奇怪,怎麼覺得有股陰森的視線?
他沒多想,壓低了聲音對沈霁雲說道:“具體的我不清楚,就是聽說每到深夜兩點,四棟二單元就會傳來幽怨的鬼哭聲。”
沈霁雲身邊的女鬼張嘴,頗有興緻的也想哭嚎兩聲,不過她一張嘴,臉上的眼珠也跟着掉落,鮮血從她臉上滑落,絲絲縷縷地挂在她的長裙上,看起來尤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