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練用手背抹了抹唇:“你幹嘛?”
小哥兒也不說話,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甩手而去。
蕭練摸着唇,舌尖舔了舔内側的咬痕,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抄起拐,一跛一跛跟着走出房間。
奈甯走到後院,之前走得匆忙竹子就丢在外頭,此刻鬼鬼祟祟探出個腦袋,看外面沒有人,趕緊使勁将竹子拖回來。
不僅一根竹子,有好幾根呢,每一次出門他都好害怕,拳頭護在胸前,東張西望,像隻出門覓食的小兔子一樣。
确定沒有人了,趕緊鑽出去,跑到竹林拼命将竹子拖出來。
看他拖得出力,蕭練走過去搭了把手。
之前還氣沖沖的小哥兒眼睛亮了亮,驚喜道:“你敢出門了!”
蕭練頓了頓,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就走出來了,完全發覺。
他抿了抿唇,沒說什麼,繼續幫着小哥兒拖竹子。
除了竹子沉重之外,這地方倒是少有人來。
他力氣是有的,就是站得不太穩。
奈甯每次都要擔心他摔倒。
所有竹子拖完,大少爺完好無損,奈甯對他笑得甜甜的,情不自禁又沖他側臉親了一口:“謝謝!”
蕭練尴尬地抹了抹臉頰上殘留的濕意,喃喃道:“說謝也不必親吧?”
奈甯臉脹得通紅,轉過身去,當做沒聽到。
一時沒事做,看小哥兒修竹,蕭練覺得出些趣意來,拄拐回工具房,也拿了把柴刀出來,剛要開門,又轉頭回去拿了兩個鬥笠。
奈甯原本坐在陰涼的地方,太陽偏移,陽光打在他腦門,額角沁出點點細小水珠,認真的修着竹子,忘了熱。
一個鬥笠輕輕地扣在了他腦門上,一擡頭,映入眼簾的是大少爺那張漂亮的臉蛋。
他眨眨眼睛,手也不伸去系鬥笠的帶子。
兩人對視一陣,看他還沒有動作,大少爺艱難半蹲下來,擡手幫他系鬥笠下面的帶子。
奈甯仰起臉蛋,方便他操作,嘴角壓制不住翹起來,眼睛彎彎的。
他就說大少爺好!
蕭練垂着眼眸,一直不敢去看他的臉,眼睛看到脖頸下方一點點雪白,臉頰燙的通紅,眼皮越發往下壓。
衣服還是太大了,得給他換套。
想起之前小哥兒突然就将衣服脫下來,他臉蛋燒得更紅。
哪有這種人,裡衣都不穿!
大少爺不曉得,鄉下人能有件衣服裹體就不錯了,哪來的裡衣外衣這麼多講究。
搬了個小凳子,蕭練也跟着一塊修竹子,從中間劈開,削成竹篾。
蕭練第一次削竹篾,手指一不小心就被竹刺刺到。
小哥兒都毫無怨言,他更沒道理吃不了苦,面無表情拔出刺來,有時手掌被鋒利的竹篾割到,也是面無表情繼續編。
還是奈甯看到他臉上神情的一點變化,過來捧着他的手給他包紮。
這還是蕭大少爺第一次摸到小哥兒的手,心髒砰砰亂跳。
聲音大得他好生尴尬,不會被小哥兒聽到了吧?
包紮好了,奈甯看了看大少爺,大少爺擰着唇,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唉,真是難伺候。
奈甯道:“實在不行你就别削了,去休息吧。”
這雙手長得這麼好,白皙修長,骨節分明。他握着就像摸到玉一樣,都不想它變得粗糙。
蕭練看着自己被包紮得好好的掌心發呆,這感覺莫名,好久都沒能忘記這隻手被小哥兒包紮過。
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再包紮一次?
削好的竹篾十字交叉編成網,口子大些又不能太大,不能給小雞鑽過去。
蕭練看一眼奈甯怎麼編就懂了,這玩意兒簡單得很,隻是做簡單的圍欄,又不做它用。
即使如此簡單,每次目光對視上,奈甯都笑得眉眼彎彎,誇大少爺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