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即給李秘書去了一則消息。

【趙玫：去和池總約見面時間，聲稱事關聯姻，他會同意的，地點還是老地方。】

【李降：好的，收到。】

＊

團建相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地點是森瀾商場的一家海底撈。

因為在室内，黎惗放棄了那頂薄荷綠的遮陽帽，也放棄了透氣的短褲，換了條咖色工裝褲，搭配淺灰色短袖。

他到商場時，正好與同樣從車上下來的陳一訴撞了面，一時有些尴尬。

畢竟之前擅自挂斷了他的電話，也沒個回響，黎惗難免心虛。

他把頭埋得低低的，拿出手機試圖裝作沒看見。

“惗惗。”陳一訴看他這副心虛的樣子就想笑。

當時挂電話挂的這麼快，都沒留一句話，現在在他面前裝倉鼠。

“不要看手機了，我知道在哪裡。”

他曲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黎惗頭頂。

“不要敲我頭嘛。”黎惗猛得擡頭，不滿地說。

“好好好。”陳一訴也不惱，一味縱容，“是我錯了。”

“别站在這裡了，我們要遲到了，跟我來。”

陳一訴伸手，試圖去牽黎惗的手。

黎惗察覺到他的意圖，一下子就把手擡了了起來，佯裝發消息，在裴聆也的聊天框裡敲了個句号。

下一秒寫着“噴子界另外半壁江山”電話就彈了出來。

黎惗：“……”

和召喚精靈似的，發消息自動觸發電話。

他按下通話鍵，搶在裴聆也開口之前，冷漠無情道：“沒事，滾。”

随後直接挂斷電話。

裴聆也的聊天框發來一個小醜表情包。

“噴子界另外半壁江山？”陳一訴看清了那個備注，笑問，“這是誰？”

“我發小。”黎惗答。

陳一訴：“這是另外半壁江山，那還有一半呢？”

黎惗：“奚詞的天下。”

還真是毫不意外，奚詞在實華中學論壇與表白牆的噴子界的地位，确實已經到了皇帝的程度，說是江山毫不誇張。

陳一訴：“你這個銳評哥發小，之前在國内是哪個學校的？”

黎惗瞥他一眼，感覺莫名其妙：“是實華的啊。”

“要是放在整個噴子界，他們倆哪裡排的上号啊？”

“哎呀，這倒也是。”陳一訴點點頭，“那我們走吧，在那邊。”

他指了一個方向。

“嗷。”

陳一訴一直沒有提起被自己挂斷的那通電話，黎惗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一個連他随口說不看表白牆都要記下來，然後在某個時刻拿出來鞭策的人，他很難相信他不在意那通電話被挂掉。

可是他有什麼錯？分明是陳一訴的話說的太過分了，惹人想入非非。

黎惗内心瘋狂給自己找補，全然不知，陳一訴頂着自己這張闆着的死臉好久。

離店面越來越近，海底撈的招牌近在咫尺。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與其被在某個時候提及，拉出來鞭屍，還不如他自己先說了，隻有他們兩個人還不算尴尬，要是一堆人……

黎惗想，他可以找個樓跳了。

他狠了狠心，停了腳步。

“那個，陳一訴。”真到了開口的時候，卻還是顯得自己猶猶豫豫。

“怎麼了？”alpha順從着停下步伐，細細傾聽。

“那個就是……”黎惗扣了扣指甲，“我之前，不是故意挂你電話的，實在是太……太……”

陳一訴彎唇一笑。

怎麼這麼可愛呢，惗惗。

“哎呀。”他壞心眼地問，“我又怎麼了，哪裡惹到你不開心了，要沒有一個告别就果斷挂斷我的電話。”

見他還好意思倒打一耙，黎惗深吸一口氣，思索着怎麼把這種過于親密的話語用一個準确的詞彙來形容。

半晌，他開口：“太暧昧了。”

“我們是合作夥伴，不是暧昧對象，不要說這樣不正經的話。”

陳一訴：“……”

說的好傷人，我倒是想和你做暧昧對象。

“對不起嘛，我錯了，下次不會了。”他還是會順着黎惗的意思道歉，“我錯了惗惗，原諒我吧？”

擺着一副可憐樣，看狗都深情的眼眸裡夾雜着一絲委屈，語氣更是可憐巴巴的。

“你，你幹嘛啊……”黎惗小聲嘟囔，眨眼頻率都變快了，“又沒有怪你……”

“沒有怪我嗎？”陳一訴果斷趁他分心揉了揉他的腦袋，“真是寬宏大量。”

黎惗：“……”

他有點懶得管他摸不摸自己頭了。

“好了，不要想多了。”逗夠了也該好好哄哄，陳一訴柔聲解釋道，“沒有怪你，更沒有懷恨在心要報複你。”他一臉無辜：“不要把我想這麼壞啊。”

黎惗辯解：“我沒有。”

“嗯嗯，你沒有。”陳一訴繼續邁開腳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