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一問,沒想到是認識的人。是白蓉的某個朋友,還點沈舶拾當過幾次助教,于是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沈舶拾身上。
雖然沈舶拾先前放話說,除了投錢其餘他什麼也不管,但畢竟沒人會跟錢過不去,于是他聯系了白蓉,請她幫忙牽線搭橋。
白蓉還記着沈舶拾在小島上幫過她這一茬,她自然十分樂意幫忙。
時間約在了下周三晚上八點鐘。許儒嘉陪方可在隔壁市找取景地,據說每天都要走四萬多步的路。
微信運動每天都是第二名。第一名是方可。
沈舶拾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錦素雲間,剛進大廳接到卓一能的電話。
今天卓一能送翟詩曲去機場,如今在往回趕,估計得晚到。
沈舶拾說知道了。兩人很快挂了電話,他又低頭翻看微信,然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站在大廳等朋友的人。
對方先說了句不好意思,沈舶拾沒裡,錯身走過,卻被叫住名字。
“哎,舶拾!”
沈舶拾收起手機,回頭去看,對着那張熟悉的臉想了會兒,才和記憶裡的人對上号。于是臉上露出點虛假的淺笑。
“孫翼平?”沈舶拾試探地叫了一聲。
“哎對,是我。”孫翼平笑得拘謹,撓了撓頭,“真是好久不見了,你是不是換手機号和地址了,都聯系不上你。”
兩人是高中時的朋友。但其實兩人的關系并沒有那麼好,至少不像孫翼平以為的那樣好。
以至于孫翼平單方面嘗試與他聯系,而沈舶拾卻都視而不見。
“是啊。”沈舶拾笑意不變,客套地問:“從法國回來了?”
孫翼平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别人家的孩子,家境貧寒,靠着學習從鄉村拼到了大城市,高二時争取到了秦聖集團的學業資助名額。高中一畢業被國外大學錄取,在秦聖的資助下前往法國留學。
他們高三才熟悉起來的,還是沈舶拾是主動和孫翼平來往。
原因很簡單,孫翼平對他來說像是秦至的平替。
沈舶拾高三,秦至上了大學。雖然學校在本地,但沈舶拾能跟蹤他的機會大幅減少,隻有周六日時,才能憑借從前的經驗,在秦至愛去的地方守株待兔,等到他的出現。
某次,沈舶拾無意間撞見孫翼平在那條他和秦至初見的小巷子救助了一隻流浪貓。後來又打聽到孫翼平是秦至家資助的學生,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主動嘗試和孫翼平交“朋友”。
可孫翼平有點怵他。
孫翼平聽說,沈舶拾在上高三後突然性情大變,從一個戴眼鏡蘑菇頭隐形人一般的學霸蛻變成一個打架抽煙染頭飙車的校霸。
孫翼平是真的怕他,尤其是沈舶拾笑眯眯地湊上來的時候。
于是沈舶拾找人演了個戲。讓人把孫翼平堵在上下學會路過的小巷,實施打劫,而沈舶拾恰巧“路過”,順手把人救了。
特别像他和秦至還有沈舶念的初遇。
沈舶拾自然不會真的把他當成秦至,孫翼平更像是他為了戒煙所以在路邊随便買的廉價棒棒糖。
但是他也想試試看,正直的松柏能不能把他這顆歪樹掰正。
結果顯而易見。
所以高中一畢業,失去一切利用價值的孫翼平被他抛棄。沈舶拾考到秦至所在的大學,丢掉所有曾經跟蹤時穿的深色衣服,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秦至會出現的所有地方。
“是啊,剛回來。”孫翼平說,拿出手機,說加個微信吧。
沈舶拾笑着說好,點開小号,找出二維碼讓他掃,“現在在哪高就?秦聖嗎?”
“不是。”
沈舶拾挑眉。
“我學的服裝設計,秦聖集團的服裝品牌才做沒幾年。不太行。”孫翼平擺擺手:“我接了巨美的offer,現在是設計總監,給的也多,給劇組或者演唱會做做服裝什麼的,哈哈。”
“也很不錯。”沈舶拾笑得虛假,心裡罵他是白眼狼。又輕蔑地想,正直的松柏竟然也長歪了。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也拍部電影呢。”孫翼平拍他的肩:“有需要找我哈。”
沈舶拾反應很快,問他從哪聽說的。
孫翼平愣了一下,沒想到沈舶拾會這麼問,支吾着說:“啊,方導演現在很火的,我們有意和他合作,聽說他和男主角合夥開了個工作室,我查了下,看見了你的名字。”
孫翼平不知道沈舶拾沒插手電影拍攝的具體工作。
收到蓋瑞馳的謝絕郵件後,他以為沈舶拾看不上他們團隊的設計,再加上畢業後沈舶拾的有意斷聯,所以他拉不下臉皮找對方詢問。
這次偶遇,孫翼平本來沒想和他相認,但看着對方穿得光鮮亮麗,那張臉如今也出落得更加帥氣迷人,隻顧低頭着看手機的樣子,他不由自主叫住了對方。
孫翼平也不知道自己想幹嘛,生出後悔的情緒,也隻能硬着頭皮客套。
果然說多錯多。
孫翼平懊悔,給自己解釋,“我不是想找你開後門,不然我早就聯系你了,你說是吧。”
沈舶拾不是很在意他的心思,随便點了點頭,說自己沒有那麼想,又說要遲到了,以後有機會再聚。
孫翼平本就心有尴尬,巴不得他趕緊走,讓他去忙,伸出了右手。
沈舶拾垂眸掃一眼,虛虛搭上去,一秒便撤回手。
孫翼平看着沈舶拾走出半米,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撐起個大大的笑容:“孟主任。”
孟海剛嘿嘿一笑,眼睛卻盯着沈舶拾的背影,感覺有點眼熟。
孫翼平還在想剛才的事,沒注意。
“剛那個是孫老師朋友?”孟海剛好奇詢問,“也是娛樂圈的?”
孫翼平說是,“最近正拍着電影呢。”
孟海剛了然,好哥倆似的攬着孫翼平的肩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