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常常走路。
不是為了運動,也不是為了去某個地方。
隻是單純地,把自己置于“必須選擇每一步怎麼邁出”的狀态裡。
比起什麼都不想的漂移,
我更想知道:在什麼都看似不動的生活裡,
我是否還在向某個方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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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走路的方式,是“沿路重複”。
我走那條去圖書館的老路。
從宿舍出發,穿過天橋,繞過那棟總是施工卻永遠沒完的教學樓,再從側門進圖書館後方那片長椅區。
那裡一切都沒變。
連樹上的麻雀都像是老員工,跳躍的節奏一模一樣。
我每次都在同一個位置停下,坐五分鐘,觀察來往的學生、騎車的研究員、低頭走路的清潔工。
然後原路返回。
沒有偏離,沒有插曲。
這是一種安全的走法。
沒有驚喜,但也不會迷路。
它讓我想起過去那個日複一日的我。
也想起她,曾坐在這張長椅右邊的位置,說: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一直在原地跑動。”
我現在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地不是不動,而是你每次繞遠一圈,最後還是走回同一個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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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走路的方式,是“反方向快速抽離”。
有一次我上錯公交,下了車才發現完全不認識這片區域。
我沒有查地圖。
隻是順着一條陌生的街走下去,像是在試探一個完全沒有Lydia存在痕迹的世界。
那天下午我去了一個舊書市場,看了一場不知導演是誰的小電影,吃了一家辣到幾乎失聲的拉面。
我沒有想她。
但也沒有不想。
隻是試着體會:如果我從現在起,開始新的生活、認識新的朋友、愛上新的誰,是否就能徹底替換過去那個漂移的我?
結果是——我能。
我能做出那樣的選擇。
但那天夜裡我失眠。
不是因為遺憾,而是因為我意識到:
抽離不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