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很快就來了,就是數量...有點多。
“你買那麼多幹嘛?”蕭黎煙苦笑不得,手中還是接過兩個。
四個圖案各有不同,有小兔子、金魚、蓮花和梅花。
“不多,不知你喜歡哪個,所以都買了。”
蕭黎煙手指輕輕觸動花燈上的圖案,繡在薄紗上面,熠熠生輝。
“喜歡嗎?”盛柒庭柔聲問道,眼中有她看不到的深情。
蕭黎煙點點頭,拿在手中有些愛不釋手,“喜歡。”
“快快快!我們趕緊許願!”旁邊的姑娘已經将船放到河裡,随着小船浮動,她閉上雙眼。
盛柒庭接過她手中的燈,放在一邊,拉着她的手,兩人一起蹲下。
他們的船無法像其他人買來的船一樣,能放下蠟燭,但是這絲毫不影響,蕭黎煙的雀躍。
兩人将岸上所有的紙船全放在河裡,河邊微風輕吹,将船一點一點推向遠處。
“盛柒庭,快許願!”蕭黎煙喊着他時,自己已經合上雙掌。
她心中默念着一個個願望,願國泰民安,願百姓安居樂業,願父皇龍體康健...當念到身邊之人時,她将每一個親近之人都細細祈願了一遍。
直到腦中浮現出盛柒庭名字時,她的呼吸忽然一滞。
"願盛柒庭..."她在心底輕聲念着,長睫微微顫動,卻忽然不知該許什麼願才好。願他平安?願他仕途順遂?還是...願他...
河面上,有兩隻紙船不知何時并排在一起,随着水波輕輕相碰。又一同飄向遠方。
再睜眼,盛柒庭準正看着她,眼中藏着道不明的情緒。
蕭黎煙有些不自在,偏過頭不想與他對視,她也不知道從何時起,眼神交彙時,心中總是慌亂不堪。
“許了什麼願?”盛柒庭靠近着她坐下,順手将放着紙船的布包放在她的後面。
“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準了。”蕭黎煙偏頭,盛柒庭正好扶着她坐了下去。
沒有意外的冰涼。
盛柒庭神情自若,正低着頭,幫忙整理蕭黎煙的裙擺。
蕭黎煙忽然地想起了什麼,“盛柒庭,你不會沒許願吧。”
盛柒庭的手頓了一下,陰沉的眸子再擡起時,泛着一絲柔和,不像從前那般冰冷。
他望着河面密密麻麻的小船,微弱的燭光映在漆黑的河面上,如同繁星點點。
“我少年蒙受皇恩,坐到現在的位子,已然超過許多人,如今娶了公主,我,沒有什麼願望了。”他的聲音如月下清笛,悠遠而平靜。
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任何一盞花燈上,也沒有看向身旁的蕭黎煙,隻是靜靜地望着那些漸行漸遠的紙船。月光為他清隽的側臉鍍上一層銀輝,卻照不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不由得蕭黎煙多想,盛柒庭卻突然站起來,朝着她伸出手,“想不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話音未落,蕭黎煙的手已不自覺地擡起。
兩人拎着四盞花燈,穿行在熙攘的人潮中。
盛柒庭率先開口,“殿下今日去了春風樓?”
蕭黎煙不算意外,“你是怎麼知道的?”
"殿下身上..."他傾身靠近,聲音壓低,"還留着淡淡的酒香。"
"胡說!"蕭黎煙慌忙低頭嗅自己的衣袖,黛眉輕蹙,"我明明沐浴更衣...哪裡還有..."
“喂,你怎麼!”蕭黎煙直接跌入了他的懷裡,四盞花燈同時墜落。
她不解,這個男人最近為什麼總會抱着她?還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連帶着自己也變得有些奇怪。
盛柒庭将下颌輕抵在她肩頭,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後頸:"這般...便聞得到了。"
路過的人不斷有眼神向他們這邊看來,惹得蕭黎煙又羞又惱。
“好啦!快放開我!”蕭黎煙想推開盛柒庭,卻又想到他身上的傷,不敢用力,隻能好聲地讓他松開。
禁锢着擁抱終于松開,蕭黎煙松了口氣,可是地上那四盞花燈卻有些慘,已不複方才的精緻模樣。
“都怪你!”蕭黎煙蹲下身想要去撿,盛柒庭拉住了她,“算了,喜歡可以再買新的。”
蕭黎煙還未來得及反駁,已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穿行在人群中。七拐八繞間,竟來到一處僻靜胡同。外頭的喧嚣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牆隔絕,隻餘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在幽暗中格外清晰。
“為什麼不告訴我?”盛柒庭忽然松開她的手,轉身将她困在牆角。
“春風樓的事。”他俯身逼近,呼吸拂過她輕顫的睫毛,“如今,衛夷虎視眈眈,春風樓亦在他控制範圍,單獨去會很危險。”
蕭黎煙仰頭望進他眼底,那裡翻湧着的擔憂清晰可見。"無礙的,"她輕聲安撫,"已順利見到南靈,我有信心,明日衛夷的陰謀必不能得逞。"
巷外忽有煙花騰空,瞬間的光亮照到她精緻的眉眼。
"蕭黎煙。"他罕見地喚她全名,指尖輕輕撫上她細膩的臉頰。
在漫天喧嘩聲中,他吻上了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