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裡。
四周彌漫着血腥味,人形單薄被綁在架子上,白衣上面染着許多血痕。
“盛柒庭,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簽字畫押。”
杜仕遠頂着怒意,将手裡的鞭子握得更緊。
盛柒庭緩緩擡起頭,面對着杜仕遠,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杜仕遠,你也隻有這點能耐了,之前争不過我,如今一把年紀了還是這麼廢物。”
杜仕遠胡子都快要氣飛了,他抄起鞭子落下時又是一條血印。
他嗤笑道,“如此嘴硬,我告訴你,如今整個刑部大牢都是我的人,我怎麼折磨你,都要看老夫的心情。你若是不想再吃苦頭,就乖乖簽了。”
"啧啧,杜太師好大的威風。"盛柒庭唇畔染血,卻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尾斜挑,"您老敢打死我?您能麼?"
他雖負了傷,那眼神卻愈發淩厲迫人,如淬了毒的刃,直刺得人脊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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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内,蕭黎煙坐在正廳,臉色陰沉。
“好好說,究竟怎麼回事?”
“半個時辰前,突然有一個自稱刑部的,說是給公主殿下帶口信,大人受了很重的傷。”
“如今案子未定,他還是太傅,看來已經有人坐不住了。”蕭黎煙眼神狠厲。
梁蔗欲言又止,“殿下,那現在…”
公主現在看着十分冷靜,梁蔗心裡沒有底,也不敢賭。
“再等一等。”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等着公主下達接下來的命令。
“殿下!”從外面跑進了一個公主府的府兵,“太子殿下的人已經到了礦山将剩下的執金吾扣押。”
蕭黎煙睫毛輕扇,陰沉的眸子有了一絲光亮。
“梁蔗,帶着人,跟我去一趟公主府。”
“是...”梁蔗點頭,随後反應過來,公主府?不應該去刑部嗎?
晃神功夫,蕭黎煙淩厲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梁蔗不敢言,隻得跟上。
出了盛府,蕭黎煙一躍上馬,一襲紅衣随着風中飄過長安街,最終停到了公主府門口。
“在外面等着。”蕭黎煙撂下這句話,進了門内。
梁蔗摸不清這位公主,現在跟着他的人裡,有一部分是他們的人,隻能僞裝成普通侍衛隐藏實力,若是計劃有變....
大門打開,一抹紅色身影踏步而出,手裡銀光一閃而過。
定睛一看,黎煙公主手裡握着一把銀槍,通體雪白,槍尖鋒利,陽光下更顯寒光。
梁蔗有些傻眼,他想過公主會拿出什麼能進刑部大牢的辦法。
可現在…這架勢,是要硬闖嗎?
蕭黎煙眼神堅毅,毫不猶豫翻身上馬,回頭對愣在原地的衆人道:"随我去刑部大牢!"語氣不容置疑。
蕭黎煙手握這把銀槍,感受到沁入掌心,這把槍已經許久沒有拿出來過了,既熟悉有些陌生,陌生到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盛柒庭而用上它。蕭黎煙握緊槍杆,指節微微發白。
刑部大牢前,看門的獄卒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到了他們面前。
來了大緻十多号人,妥妥要劫獄!誰這麼敢如此大膽包天……
……
黎煙公主?!獄卒甚至還揉揉眼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待來人下馬,兩人趕快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蕭黎煙漠視他們,聲音微冷,“把門打開。”
短短四字,已經讓門口兩個獄卒汗流浃背,兩個時辰前,杜太師剛剛秘密進了大牢,上面更是囑咐這段時間,不許任何人進大牢,現在人還在裡面…
“回殿下,陛下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大牢,請殿下恕罪。”
蕭黎煙手裡的長槍斜指地面,槍尖寒芒如星,她每近一步,槍尖劃過青磚的聲響便讓門前守衛的喉結滾動一分。
蕭黎煙唇角微勾,眼底卻淬了冰,“本公主要進去,你們要攔着嗎?”
獄卒咬牙硬撐,“殿下,無陛下命令…”話未落地,銀色的槍尖在他眼前閃過,瞬間抵住了他的喉嚨。
她一腳踩在台階,俯身低聲,“當真以為我不知裡面到底進去了何人。”
話音未落,她驟然直起身,銀槍在青磚上刮出刺耳聲響,“本宮的驸馬何時輪得到他人用私刑?”
另一獄卒剛要開口,銀槍如遊龍般橫掃而過,"铮"的一聲将他腰間佩刀擊飛數丈,深深釘入門柱,刀柄猶自震顫。
兩個獄卒被吓得腿軟,這位主,要是下狠心真能當場殺了他們。
蕭黎煙收槍,槍落地面重重砸了一聲,“把他們倆捆了。”
這一動作來得太快,讓梁蔗也傻了眼,揮揮手讓手下将人捆了。
眼瞧着公主已經打開了大牢的門,一行人趕忙跟了進去。
牢裡的獄卒見這架勢,有沖上來阻止的,隻見銀槍橫掃,餘下未近身,便被槍杆掃中膝彎,接連跪倒。槍尖點地,她冷眼環視,滿室哀嚎聲中,無人再敢攔路。
越往裡走,血腥味越重,蕭黎煙腳步越來越急。
杜仕遠的親信聽到動靜還未來得及阻攔,就被梁蔗帶人逼退至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