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嗎?”從擇善的筷子正落在一塊牛肉上。
“拍照紀念一下。”杜歸遠按滅手機,“這可是做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晚餐。”杜歸遠沒說出口的是,和你一起。
“真不容易。早知道點外賣了。”從擇善夾起肉,正要往嘴裡放,手機卻響了。
杜歸遠直覺不妙,果然,電話接起,對面是個男的。
“學長?”
“我剛做飯,沒看到。”
“什麼東西?啊?你直接寄到我公司就好。”
“什麼?你在我小區樓下?”
從擇善挂了電話,立時又撥了個語音通話,電話一通就中氣十足問話:“許茹詩!你把我地址跟趙攀說了?!什麼?他使什麼詐,他能詐得到你?說什麼鬼話。行了你别狡辯了,咱倆沒完。”
從擇善放下手機,捋了一把炸毛的頭發,然後看了眼坐在餐桌前的杜歸遠。
“我有個朋友,要上來給我送個東西。”
“嗯。”杜歸遠起身,“你朋友要進來嗎?”杜歸遠其實想問很多,比如這個所謂的學長是誰,比如這個學長是不是在追求從擇善,再比如從擇善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讓他回避一下。
“不知道。”從擇善很無語,趙攀說自己有禮物要送她,還必須親自送,因為要當面看她的反饋。“可能吧。”
說話間,門鈴響了。
從擇善過去開門,趙攀穿着闆正的皮大衣,拎着一個扁平的正方形包裹。不用猜,那是一張裝裱好了的照片。
趙攀:“我好像來得不太巧。唉,沒想打擾你吃飯的。”
從擇善:“不會。”從擇善看趙攀沒有送完東西就走的意思,于是把人讓進了門。
趙攀看到玄關有一雙男士休閑鞋,并沒多想,他知道從擇善一直單身,單身女性家門口放些男人的東西很合理。
“需要換鞋嗎?”趙攀問。
“不用,直接進吧。”
“你還是給我找個鞋套吧,實在沒有塑料袋也行。我總不能第一次來你家就把你家地闆踩髒。”
“我不是跟你客氣的學長,我家裡沒準備那麼多拖鞋。而且我也不是什麼講究人。”從擇善引趙攀進屋,正想開口幫趙攀和杜歸遠互相介紹一下,卻發現餐桌邊沒有人了。不僅沒有人,連多出來的碗筷都沒了。
但是桌上的食物還在冒着熱氣,提醒着從擇善剛剛不是夢。
所以杜歸遠這是,藏起來了?
“擇善,你做的什麼好吃的,太香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廚藝這麼好。”
“啊?沒有沒有。”從擇善注意力回到趙攀這邊,“對了學長,你要送我什麼?你的作品嗎?你現在都是大攝影師了,我可不敢收。”
“從擇善,你跟我說這些就生疏了。什麼大攝影師,都是外頭吹的。我幾斤幾兩你還能不知道,能得獎純靠運氣罷了。”趙攀說罷正色道,“這幅作品,就隻有你能收。隻有你有資格。”
從擇善不明所以。
“拆開看看。”趙攀将照片遞給從擇善。
從擇善看了眼趙攀期待的目光,而後解開了棉繩,将牛皮紙一層層剝開,直到相框終于顯現。
拍的是她。
“我整理相冊的時候發現的這張。當時還不認識你,我想拍咱們學校的湖,但是那天沒有拍到滿意的。照片一直存在卡裡沒有再看。上個月整理到大學時拍的照片,發現有一張你剛好走進我的鏡頭。我稍微裁了一下,本想私自珍藏,但越看越滿意,一個勁兒地想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從擇善根本不記得這拍的是哪天的她。
“謝謝,我很喜歡。”
“不如請我吃頓飯作為感謝?如果你做的有多餘的話。”趙攀朝餐桌望了一眼,“我今晚還沒吃飯。”
“行啊。我給你拿碗筷。”
從擇善抓起餐桌上的手機進了廚房,背對着餐桌給杜歸遠發消息。
“你在哪?”
杜歸遠:“好像是,衣帽間?”
從擇善:“出來。”
杜歸遠:“你确定?”
從擇善:“你為什麼要躲?”
杜歸遠:“怕你被人誤會。”
從擇善:“有什麼可誤會的?”
杜歸遠:“怕你喜歡他。我在這,不合适。而且我現在突然出來,好像更說不清了。”
從擇善沒再說話,她直接走到衣帽間,一把推開門:“出來吃飯。”
衣帽間有一張小沙發床,杜歸遠現在正盤腿坐在地毯上。
趙攀從餐廳那邊跟了過來,叫了一聲從擇善,問怎麼了。
“等我一下。”從擇善說完關上了衣帽間的門。
“杜歸遠,剛剛電話裡,我對他是什麼态度,你聽得出來。”
杜歸遠慢吞吞道:“嗯。你不喜歡他。”
從擇善:“那你為什麼要這樣?連碗筷都收拾起來了?”
杜歸遠:“我想盡量顯得我很大方。”
“什麼?”
“我不想出去。因為就算你不喜歡他,我也會吃醋。聽起來有些離譜對吧,可是我就是該死的沒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