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下旬,商钊和黃喬伊的婚期将至。
商钊是杜歸遠大學時認識的朋友,兩個人雖然不是一個專業,但經常在一塊打球,走得比較近,畢業了以後還常聯系。商钊是T市人,黃喬伊大學在T市讀的,大三暑假留在T市實習,認識了商钊。
兩人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沒話找話,說起家鄉,商钊聽說黃喬伊是Y市人,立時想到杜歸遠,興高采烈跟黃喬伊說自己有個朋友,也是Y市的。
黃喬伊從知道商钊讀X大時就隐隐約約覺得他可能會認識杜歸遠,畢竟都是同一級的,聽商钊這麼說,便試探着問他認不認識杜歸遠。
一問,果然認識。
黃喬伊想到從擇善,條件反射地問商钊:“杜歸遠在大學很受女生歡迎吧?他有交女朋友嗎?”
商钊以為黃喬伊對杜歸遠有意思,便道:“沒有,他不怎麼跟女孩玩。路上遇到問他要聯系方式的,都借口說自己有女朋友,不方便。但他其實沒有女朋友,不過,他好像有喜歡的人。”
商钊低聲說了最後一句,像是在提醒黃喬伊不要對杜歸遠太上心,但商钊說罷又額外補充道:“當然,如果他喜歡的是你,那當我沒說。”
黃喬伊見商钊這是誤會了,連忙解釋:“不不不,他喜歡的不是我。哦,我也不喜歡他,我們隻是高中同學而已。”
商钊敏銳地捕捉到了黃喬伊話裡的玄機,忍不住多問了一嘴:“他喜歡的不是你?這麼說,你知道杜歸遠喜歡的是誰?”
在黃喬伊的記憶裡,在實驗高中上學時從擇善和杜歸遠關系不錯,高考完到出成績之前關系也不錯,甚至更好,任誰看都是一對。後來填完志願兩個人的關系一下子就僵了,再後來升上大學,兩人一南一北,放假回家的話會趕巧見一兩面。但是聽說關系變得很差,因為兩個人都說了一些傷害對方的話,好像愛是愛過的,恨也恨過的,但也再沒有然後了。
黃喬伊自然不會跟剛認識的人說自己好友的八卦,況且還是個認識杜歸遠的。不管從擇善和杜歸遠的關系如何,她畢竟是從擇善的朋友,肯定是向着從擇善的。
“我怎麼知道他喜歡誰,愛喜歡誰喜歡誰呗。”黃喬伊無所謂地攤手道。
黃喬伊畢業後留在T市工作,商钊也回了T市,兩個人自然而然走得近了,談戀愛和結婚都是水到渠成的事。黃喬伊從商钊那聽說杜歸遠在本校接着讀了研,依然沒有談戀愛。黃喬伊旁敲側擊地跟從擇善說了一兩句,從擇善并無甚反應,也不知是真不在乎,還是裝不在乎。但黃喬伊從此以後,再沒有主動跟從擇善提起杜歸遠,直到從擇善突然在群裡問起杜歸遠。
“杜歸遠現在是在X市工作嗎?”
黃喬伊本來在床上躺着玩手機,看到這條消息一巴掌将身旁的人拍醒,精神抖擻地問:“杜歸遠現在是在X市工作嗎?”
商钊還在夢裡,費勁地睜開眼,“啊?你說什麼?”
黃喬伊把手機伸到商钊面前:“杜歸遠杜歸遠杜歸遠,你大學朋友杜歸遠,他不是讀研的嗎?過完年就要畢業了吧,現在肯定在實習吧,那他現在在哪兒實習呢?”
商钊趴在枕頭上頓了好一會,腦子終于加載完畢,“好像是在B市?前幾天問他要地址給他定飛T市的機票,他說他在B市。你等下,我做了表格,我再确認一下。”商钊說着摸出手機,打開表格,從中找出杜歸遠的地址,一看果然是B市。
黃喬伊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跟商钊說:“你把表截圖給我。”
商钊:“你要幹嘛?”
黃喬伊:“先發我,待會跟你說為什麼。”她重新坐直身體,拿起手機開始打字:杜歸遠讀研了呀,還沒畢業呢。
商钊發完截圖也挪了過來,看着黃喬伊的手機屏幕,他眼睜睜看着黃喬伊打完了“我對象手快,已經定好機票了”這行字。
“啊?我還沒定呢。我打算今天問下他們具體時間再定。”商钊有些跟不上黃喬伊的思路。
黃喬伊:“他們飛T市的日期不是同一天麼,你找個航班時間合适的就好了。”
商钊:“他倆不是有過一段嗎?你把他倆安排在一班飛機上,合适嗎?”
黃喬伊:“再不合适再尴尬也就倆小時,忍忍就過去了。萬一合适呢,對吧?”
商钊恍然大悟。
黃喬伊接着循循善誘道:“杜歸遠還沒畢業就跑去B市了,為什麼是B市啊?”
商钊:“首都?”
黃喬伊搖頭:“從擇善在B市。”
商钊:“你是說杜歸遠這麼些年一直單着,是因為對前任念念不忘啊?沒有那麼誇張吧。會不會是巧合?”
黃喬伊:“有些事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緣分。”
商钊:“那你給他倆安排一班飛機,算是巧合還是緣分?”
黃喬伊笃定地道:“算給我自己積福報。喏,從擇善說了,安排一班飛機沒問題。”
商钊猶豫道:“那我是不是該提前跟杜歸遠打聲招呼?”
黃喬伊:“嗯,你跟他說一下吧。順便問問他來B市到底幾個意思。”
商钊:“啊?我直接問啊?這一大早的,合适嗎?”
黃喬伊:“我覺得比大晚上問強一些。”
商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