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公安擠眉弄眼,用揶揄善意的目光看着燦若桃花的姜雲窈,心裡都給顧硯池豎大拇指。
不愧是他們顧哥,一出手就找了個仙女兒樣漂亮的姑娘!
幹得漂亮!
一群公安在那嘿嘿笑,姜雲窈面上溫婉乖巧,實際早在心裡小本本上給這幾個倒黴鬼記了一筆,敢當着面這麼笑她,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就算是善意的調笑也不行,畢竟姜雲窈本質就是記仇的性子,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姜雲窈大手一揮,這句話給改成了世間唯女子與小人不能惹也。
顧硯洲注意到這幾個人的目光,立馬收斂了面對姜雲窈的柔和,又恢複了往日冷沉沉的模樣,他冷冽的目光往邊上一掃。
幾個年輕公安一哆嗦,差點兒給吓趴下。
完了,他們被顧哥盯上了!
小劉警衛員是個鬼精靈,他見自家營長這模樣,眼珠子一轉,大大咧咧走過來,“幹啥呢,兄弟們,咱們出來可是有任務的,南邊那幾條街還沒巡邏呢。“
幾個年輕公安戰戰兢兢,生怕惹到顧硯洲這個部隊閻王,在平時訓練的時候不饒他們。
七十年代黨中央為了應對日益嚴峻的國際形勢,向群衆們提出“全民皆兵訓練、人人護衛祖國”的口号。
全國各地積極響應,紛紛組建自己的民兵軍團,夏收後,江城各大工廠平整成了一塊塊寬闊的平地,趕着驢車把土地碾實,開始了浩浩蕩蕩的民兵訓練。
江城公安局自然也是要訓練的,别說公安局的男同志了,就是女同志們也有一個算一個,人手一杆槍,訓練起來一絲不苟,英姿飒爽,絲毫不輸男兒。
以前江城公安局都是局長帶隊訓練,自從兵王顧硯洲來了,年近五十的老局長立馬退居二線,讓顧硯洲幫着訓練局裡的這幫兔崽子。
公安局的小夥子天天跟着顧硯洲練習射擊、攀爬、偵查,每天雷打不動的五公裡負重越野,天天滾的一身泥屑,累成狗回家癱着。
小劉警衛員這話一說,幾個年輕公安反應過來,趕緊跟着打哈哈。
“可不是嘛,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去巡邏,局長還在局裡等着呢。”
“對,身為人民公安就要保衛人民跟安全!”
“我去長安街!”
“我去城關街!”
一群年輕公安連帶着小劉警衛員溜得飛快,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姜雲窈纖細的睫毛眨了眨,欸,她剛想給這幾個倒黴蛋挖坑,他們怎麼全跑了?
真是不過瘾。
姜雲窈早上起得早,中午又沒有午睡,這會兒生出些許困意,她掩住水潤眼眸打了個哈欠。
顧硯洲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唇,他個子高,一低頭就能看到姜雲窈又長又翹眼睫,羽毛似的上下刷動,仿若春日的蝴蝶讓他的心無端一癢。
顧硯洲語氣放得格外溫柔,“姜同志,昨晚沒有休息好?“
“對啊,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早上六點半就起床了。”
姜雲窈“唔”了聲,揉揉有些發紅的眼眸,杏眸裡氤氲着水霧,這模樣更像隻可愛的小動物。
顧硯洲倏地喉結輕動,剛想開口說話,突然有個娃娃臉的年輕公安急匆匆跑了過來。
“顧哥,剛才在城關街發現了火車站搶劫案人販子的蹤迹!”
顧硯池面容肅然,長腿一邁走過去,”怎麼回事?”
跑過來的娃娃臉公安頂着滿臉汗,氣都沒喘勻地解釋:“剛才我在城關街附近的巷子巡邏,有個留絡腮胡子的男人見到我一扭腰就跑了,我覺得奇怪就跟過去看看,這事兒也是巧了,城關街有位老大爺在火車站附近賣瓜果,老大爺一眼就認出那個絡腮胡子跟火車站搶孩子的人販子是一夥的.......”
娃娃臉公安廢話一堆,講話抓不到重點,姜雲窈聽了都要皺眉頭。
顧硯洲黑眸沉靜如潭,臉上不露半分情緒,“人抓住了?”
“沒有,我對城關街那邊不熟悉,讓絡腮胡子跑了。“
娃娃臉公安眼神微暗,耷拉着肩膀,滿臉通紅。
城關街是江城曆史最悠久的一條老街,交通四通八達,附近都是鱗次栉比的胡同跟院子,走起來跟迷宮一樣,石砌的院牆透着歲月的滄桑,要是認真算起來,那年齡要到娃娃臉太爺爺那一輩了。
顧硯洲是偵察兵出身,早把江城建築地貌牢記在心,他拍拍娃娃臉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
雖然不是他的錯,但他就是沒用啊。
娃娃臉公安依舊耷拉着腦袋,很是自責的樣子。
林窈扇着手裡的手帕,看了眼霜打茄子般發蔫的娃娃臉,嗓音自帶一股甜軟,“剛才那個絡腮胡子長什麼樣子,你記住了嗎?”
“啊?”
娃娃臉愣了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