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嬌媚的聲音問她:“小蓮,你好了沒?換個衣服怎麼那麼慢啊?今夜可不是在咱們樓裡,這可是刺史府。”
另一個女子的聲音,接着那個聲音說道:“就是,小蓮,你也不看看地方,今夜刺史府裡,可都是官員,随便一個都是咱們荊州的大人物,你可真會掉鍊子,慢死了。”
張遺愛也着急,但是她混進來的時間太晚了,這歌舞都開始跳了,她才進到這後面。
還好,這姐妹三人的表演在後面,不然,今夜這個一網打盡的時機,可就錯失了。
隻能一邊梳妝,一邊出聲穩住外面的兩人。
“兩位姐姐,我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
最開始那個女子回道:“别光說啊,你倒是快點出來,要是一會兒媽媽來,你還沒出來,等着回去挨打吧。”
另一個女子說話之前,仔細想了想小蓮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對,關心的問道:“小蓮,你的嗓子還好吧,怎麼聽着沒那麼脆,你一會可是要唱歌的?”
在她扒開簾子,往裡望時,張遺愛已經完成了妝容,把真小蓮藏好了。她故意壓着嗓子,說:“兩位姐姐,我嗓子有些不好,今天可能唱不了了。”
小雲見她帶着一塊紗,把一大半的臉都藏了起來,又聽見她講這種話,氣的上手去拽她的面紗。“你怎麼回事啊?這面紗是怎麼回事?你的嗓子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不行了?”
她偏頭,躲過小雲的手,解釋說:“我雖然唱不了,但是有兩位姐姐在,今天的歌也差不了。”
小雲瞪了她一眼,責怪的話剛要說出口,小月攔住了她,對張遺愛一邊伸手,一邊說:“再拿兩個面紗來,隻有你一個人帶面紗,媽媽肯定要罰你。”
張遺愛連忙從裡面又找了兩個面紗遞過去,小月接過面紗,遞給不情不願的小雲一個,勸解道:“她突然壞了嗓子,你我不幫忙隐瞞,鬧到媽媽那,她肯定是以那些貴客能不能開心為主,把我們三個都罵一頓。”
“說不定回去還要領鞭子,何苦為難她呢,隻要今日能完成,能上台唱上一曲,不讓媽媽為難,回去還能落個好。”
“況且這次來的貴客,聽說不是荊州人,這是第一次來荊州,他又沒有聽過荊州的歌,能聽出什麼好歹來,隻要我們能哄得他開心,媽媽高興都來不及。”
小雲想了想,她說得有道理,可怎麼哄得那位貴客開心,讓她犯難。
張遺愛想到自己的計劃,招招手,将二人聚到一起,說了一個辦法。小雲聽後,震驚道:“你之前可都是不願,怎麼今日願意做着陪酒的活了?”
她笑了笑,将腰間充當腰鍊,實則每一個裡面都塞滿了毒的大鈴铛,摸了一摸。
不等她回答,那邊已經催着她們上台,三人對了一下,連忙去了。
到了後,三人低着頭進去,小雲和小月随着樂師的音樂唱出動聽的歌聲,她舞了一曲,舞完,樂還未停,但三人離開中間,一人奔一個大人而去。
在座的官員,在她們三人圍上來時,先是欣喜,又想到今天的貴客,紛紛擡頭看向上位,見刺史和那位貴客并未不喜,轉念想到,今日可是刺史舉辦的宴會,他都讓人這般做了,他們又何必擔憂呢?
刺史王明鏡也一頭懵,用眼神問負責今日之事的人,怎麼辦的事。
本來是要将幾人攔下,但貴客并無不喜,反而問他,荊州的女子都如此明媚嗎?
他順應了幾句,讓人叫樂師多演奏一會,把貴客哄得更高興些。
小雲和小月是随便找一個官員,張遺愛則是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她到了人身前,跪坐在旁,開始勸酒。邊勸邊将左手的食指,在桌上有水之處,放一下;在說話時,将帶上水的食指,随意摸向一個大鈴铛,水将大鈴铛縫隙間的紙融掉,毒順着縫隙流到她的食指上。
這時她右手端起酒杯,趁着人來揭她面紗時,左手的食指将毒塗在酒杯的一邊。若是敬酒他不喝,當着人的面,她會從沒有毒的一邊,輕輕咬起杯子,将酒獻上去。隻要他含住另一半酒杯,毒就下好了。
她用這個方法,讓長史陳一平,司馬陳謀義,參軍劉世成,三人都喝下了酒,也都中了毒。刺史見她那麼大膽,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将她帶到了貴客面前。
她愣了愣,不知道這位是什麼來頭,又見刺史如此讨好,想必這來頭可不小。
她跪坐時,将手上的毒擦幹淨,恭恭敬敬的奉了一杯酒。
唐懷安以為這是當地的習俗,又見這女子,毫無剛才的妖媚,隻有恭敬。本來要拒絕的手,還是伸了出去,接過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