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門快要被關上,使勁甩,卻甩不開姐姐的手,她慌張的看着那扇緩緩關上的門,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怎麼說,怎麼講,怎麼求情,姐姐都不肯放開她。
最後,她隻能看着那扇門關上,被姐姐拖到了一旁的樹下。将人帶離城門,尋了一顆樹,觀察了四周都沒有人,她才放下心來,松開了對妹妹的桎梏。
見妹妹坐到樹下,不動,不語,可淚卻一直流,她心裡也不好受,把包裹拿下來,打開後,拿出水袋,遞到她嘴邊,說:“喝點水吧,你把吃的都給了我,想必水也不會有多少。”
張遺愛扭過臉,默默流着淚,就是不肯喝送到她嘴邊的水。她歎了口氣,将手收回來,無奈的說道:“你要是想回去,我也不攔你,但别偷偷走掉,爹娘他們沒有消息,我現在隻有你一個親人,你别抛棄我。”
張遺愛看了她一眼,小聲嘟囔道:“我沒有抛棄你。”
“沒有抛棄我,為什麼要偷偷離開?”
見她啞言,低着頭,扣弄地上的草,張至德緩緩開口道:“爹娘和哥哥,是你的,也是我的,難道隻有你傷心,難道我是那石頭,是那木頭,難道我就不傷心?”
“你以為隻有你想回荊州,難道我不想?難道我的夢裡是一片安好?”
她的話,聽的張遺愛又羞又愧,她喚了聲姐姐,張至德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也害怕,可是回去了又能怎樣?”
“是能救爹娘出來,還是能給爹爹洗刷冤屈?”
“按照爹爹說的,是有人告他徇私枉法,徇的什麼私,枉的什麼法,誰告的,告給了誰?别說你我,連爹爹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這般冒然回去,救的了誰,誰又救的了你?”
“除了白白的送了性命,既不能救爹娘和哥哥,也不能為他們洗刷冤屈,還有負爹娘的期盼,辜負了許大哥和嫂嫂的良苦用心。”
張遺愛松開被她蹂躏的不成形的小草,輕輕拉住她的衣角,認真的道歉道:“姐姐,我知道錯了。”
她擦幹淚,将手裡的水袋遞給她,說:“喝點水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她接過水袋,喝了水,吃了些幹糧,兩姐妹依偎着度過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斷斷續續走了一個多月,二人終于走到了京郊。
雖然離京城隻有一步之遙,但二人現在是黑戶,不知道進京城需不需要什麼憑證,所以她讓妹妹在原地等她,她去探探路,順便找點吃的。
她走後,張遺愛并沒有乖乖待在原地,她找了一個山洞,将東西放到裡面,拿起匕首,想在四周轉一轉,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走了大概有一刻鐘,張遺愛聽見有女子喊救命的聲音,她本不想上前,怕惹上麻煩,但聽那女子越來越焦急的聲音,她還是去了。
她到了跟前,躲在一棵樹後,看到那是兩個男子在欺負一個女子,看了看二人的身形,又看了看自己,她猶猶豫豫不敢出去。
突然,那女子被自己的衣袖絆到在地,這聲音讓她不忍的回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她拔出匕首沖了上前,趁兩個男子愣神時,拉着那個女子離開了。
王五和陳六隻見一個渾身是土,分不清男女的人,沖過來将人救走。
他倆對視一眼,王五問:“這是你找的人?”
陳六立刻反駁道:“不是啊,大當家的隻說讓我們吓唬郡主,沒說讓我找人啊。而且救郡主的不該是李施未嗎?”
聽他這麼一說,王五也想起來了,今日這場英雄救美是為李施未特意打造的,怎麼不見李施未人呢?
他還在思考時,陳六想明白了,對他說道:“肯定是李施未又想到了什麼鬼點子,請了人來也不告訴我們,真是不仗義。”
王五想了想他的話,又想了想李施未這個人,拉着陳六就往回走,反正大當家交代的事,他們已經做完了。
二人走了十幾步,遇到剛來的李施未,李施未見他二人,不見郡主,連忙問道:“你們這是要到哪去?郡主人呢?”
王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裝什麼啊?你不是讓人給救走了?”
李施未疑惑道:“什麼人?”
陳六看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說:“我們都已經陪你演完戲了,郡主都走了,你還在這演給誰看呢?”
李施未生氣道:“什麼演戲,我才過來,連郡主的面都沒見到,你們把郡主弄到哪去了?”
見他氣到臉都紅了,二人才意識到不對,慌張的問道:“剛剛那人真不是你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