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中飄着一大片省略号,然後是系統慌慌張張的解釋
【宿主,天地秘境能攔下所有不請自來之人,連我的存在都會被屏蔽。您出來後,由于屏蔽時間過長,再連接需要時間。】
沈甯語氣幽幽:【你前半句話或許是對的,但後半句話,若是我沒經曆過或許就信了。】
當年她被剜心前,曾經曆過一次靈魂半出竅的狀态,系統會實時播報連接進度。
沈甯不無鄙視地接道:【我看你當時是瞅準狀态不妙,怕跟我一起死了,所以先溜了吧。】
【呵呵呵呵... ...】系統笑得有些勉強:【怎麼會呢,宿主,系統可是和您同生死共存亡的呢~】
太假了。
但沈甯現在心情還不錯,懶得拆穿。
“——怎麼可能!”賈硯嘶聲怒吼道:“你明明... ...已經死了... ...還是我親手——”
“你還沒發現嗎?”沈甯露出了捕獵者面對獵物的目光:“你捏碎的不是妖丹,是對你特制的毒丹。”
賈硯嗤笑道:“呵,休想騙我,毒?什麼毒能——”
他話音忽頓,五官扭曲到了極緻:“程醴!你死了還陰魂不散!”
并非是沈甯的劍快,而是他舊毒未全解,卻又染了新毒。
賈硯徒手捏碎毒丹,毒丹透過他皮膚進入了身體,然後遊走全身。
沈甯特地附着了一絲真元在毒丹之上,靠着毒發,找到他這具身體的生機源頭。
其實沈甯想到了那具骷髅時已經猜測到他的弱點便是骨,但究竟是哪根,在哪一部分,卻不能确定。
她沒有能将對方挫骨揚灰的修為,輸赢隻在一念之間,她無法冒這個險。
此戰關乎的不僅僅是她和玄桐兩個人,是千千萬萬的無辜性命。
所以需要演一出戲,讓他放下所有防備。
毒發需要時間,她找到那根骨頭也需要時間。
所以沈甯竭盡全力扮演了痛失所愛的癡情少女角色,以拖延時間。
賈硯的瞳孔徹底黯淡下去,最後一絲生機也流逝殆盡。
男子從背後擁上來,雙臂環住了少女纖細的腰肢,用柔軟卻有些冰涼的臉頰蹭着少女的頸窩。
這場戰鬥消耗得實在是太多了。
沈甯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她附上玄桐的手背,聲音極其疲憊:“我們... ...出去吧。”
忽然,她感覺到背後的男子有些不對勁。
噴在頸窩的氣息灼熱,耳畔響起的呼吸顫抖。
再然後,她感受到了抵在身上的... ...
沈甯腦内警報聲狂響——妖力透支過頭,融脈期提前了!!!!
她下意識想掙脫開男子的懷抱,卻根本無法從那雙手的禁锢中離開。
下一刻,天旋地轉,她已然被摁倒在地,不容反抗。
“甯兒... ...”
耳邊響起男子的低聲呢喃,滾燙的吻從鬓角一路滑下,堵住了她的唇舌。
她的呼吸随着對方的動作變得急促起來,眸光漸漸渙散,腦海原本的清明土崩瓦解,變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團。
雙唇暫離,拉出暧昧的銀絲。
沈甯強撐着最後一絲清醒,從袖口中摸出上次何青青贈送的雲雨丹,取出兩枚放入了自己和對方的口中。
如果要做,當然得發揮最大效果。
雲雨丹入口的瞬間,玄桐喉嚨一滾,将丹藥和那截柔軟的指腹一并含入口中。
丹藥入腹,他卻強勢得不肯放指腹離開,唇舌盡情地舔舐着吮吸着殘留的藥苦,又将這份苦,和着甘汁,一并喂入對方口中。
沈甯的本意是想給彼此療傷,但是她卻忘了,玄桐本就并非常人,如此更如火中添薪,不把她燒得魂散骨碎誓不罷休。
藥是好藥,發揮得很快,效果也很好。
她無數次覺得自己快死了。
卻又在更疊的欲、潮中重新複活。
天地之間似隻剩了她和他,缱绻糾纏,不離不棄。
虛境内無日月,外界卻已過了整整五日。
衆修提着心吊着膽,每日十二時辰不間斷輪流值守,各個黑眼圈掉到了下巴上,折幾段枯枝強撐起眼皮正襟危坐,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原地暴起,拔劍後又四顧茫然。
聚魂珠内尤其不得片刻安甯。
原本沖動的嚴莽夫反倒成了勸人的那個,和黃垣第三百次勸下幾欲沖破禁制而出的沈徹。
尚原懷中九頭獅用魔氣淩空捏了個與它等高的玄桐魔靈,正揮爪揍得魔靈到處亂爬。
這些玄桐和沈甯都不知道。
虛境中。
玄桐稍稍離開了些,屈指為她别好落發:“甯兒,你可以再重複一遍最後說的那句話嗎,我想聽。”
沈甯竭力睜開眼,盯着不遠處的屍骨有些發愣:“我真的... ...不記——”
“求你。”
玄桐用齒輕輕厮磨她的耳垂,用最惑人的低音對她說:“好姐姐,我求求你。”
整個虛境是他創造,她的一言一行怎能瞞得過他?
他明明知道她說了什麼。
他分明就是在捉弄她。
可是啊。
她承認她沒骨氣,無法抵擋住這樣的蠱惑。
“我說——”
少女略微紅腫的薄唇輕啟:“——君心如此,我心亦然。”
“你若死了,我定來陪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