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金這才想起來自己挽了婦人簪，局促的擡手摸了摸頭發。

“那個金戒指，賣嗎？”

老闆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發現是放在攤子内側的一枚金環。放了許久不見有人買。他揚起一抹笑，慌忙點頭。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花長樂探過頭去看，撇了撇眉，湊到填金耳邊悄聲開口。

“這個戒指是假的，楚楚，我指的不是這個。”

填金扭頭，發現花長樂指的是放在正中央的一個金環，極盡奢華。上面還鑲了瑪瑙與綠寶石。光是站在它旁邊都能被上面閃的光刺痛雙眼。填金頓了頓，扭頭看了看花長樂,又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尴尬的笑了一聲。

“郡主，我沒那麼多錢啦。”

她累死累活才攢了一些錢呢。

花長樂眼神霎時一變。

“對不起，我......但是楚楚，你選的那枚戒指是假的，外面那層連金都算不上呢。”

填金先問了老闆。老闆笑着開口。

“這枚戒指放很久了，确實不是真金。我原本隻是想找個人随便賣掉，找出來碰碰運氣。隻要五兩銀。”

填金翻了翻自己的錢袋。勤勤懇懇十多年，攏共賺了七兩銀子。她有時候真的會被自己苦笑。她接過老闆遞過來的虎頭戒指，細細打量了一番，覺得這已經是自己能給的最好的東西了。其他的她也買不起。如果真是自己惹得曲縛不來吃飯，她會選擇買下它。

填金皺了皺眉。

“老闆，包退嗎？”

老闆撓了撓頭。

“這就不好退了。”

花長樂沒再插手，笑着看填金深吸一口氣後掏錢。錢袋是一個繡着君子蘭的荷包，妃色，很淡雅，顔色被磨損嚴重。一見便知道是她自己的錢袋。沒有用曲縛給的，那就是她自己的錢。楚楚剛來铳州那天，身上的衣服都是發白的。能拿出這麼多錢，一定是恨下了心來的。

曲縛那死丫頭命真好。

花長樂氣的牙癢癢。

就這還想把她可愛的楚楚拐到京都去受人磋磨，真是讓人頭疼。

待填金付了錢，她便接過戒指，珍重地塞進懷中。假的都這麼值錢。填金搖搖頭。将軍你偷着樂吧。

花了錢後，填金不再有逛下去的的心思。便和花長樂約好等到了正式的迎冬節後再一起來看。花長樂卻擺了擺手，一言難盡。

“我去找我小姐妹啦，楚楚，将軍到時候定會同你一起來看的。我就不來湊熱鬧了。”

誰想看曲縛那張冷臉呀，若不是因為楚楚，她連州府都不稀得進。曲縛可是在她五歲時拿着戒尺監督她習武的人，她有心裡陰影，她實在不敢恭維。填金隻好點頭。

二人笑着回了州府。

填金沒見到院子裡有人，便先洗漱好等曲縛回來。結果坐着坐着睡了過去。

直至深夜，林幽懷才“铛”的一下推開了門，顫着腿走了出來。

不是。

林幽懷看向空無一人的院子，含淚擡頭。

沒人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