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這句話純屬是夾帶了個人私情。她隻是一個灑掃丫鬟,沒有秋綏這麼威風凜凜。且張寶珠是整個潩州男子的夢中情人,胡桃被淺淺搓磨,明面上恭恭敬敬,心裡是有疙瘩的。
填金眨了眨眼,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便想轉身離開了。胡桃卻突然别别扭扭的叫住她。
填金看她,胡桃輕啧了一聲,慢吞吞的從懷裡掏了兩個饅頭出來。往填金懷裡一塞。
“你……拿去吃吧。”
“本來是我自己想吃的……”
胡桃小聲嘟囔。
填金一頓,擡頭問她。
“你早飯吃什麼?”
胡桃梗着脖子回她。
“你管我呢?我在廚房有人脈的,你都瘦成猴子了,還不吃?跟着你那個小姐有什麼前途?”
填金沒回話,隻是抱緊了溫熱的饅頭。
據她所知,胡桃上月就和廚房那個好姐妹姗姗鬧掰了。
填金抱了她一下。
“謝謝你!”
胡桃嫌棄的拍拍胸前的衣服。瞪她。
“你快點滾!”
填金步伐輕巧的回去。心裡的猜測漸漸成了形。
先且不說這糧倉到底有沒有糧,就單憑張寶珠說的那些話就能夠知道早在雪勢還未大起來的時候,潩州糧倉便沒有多少了東西了。過铳州必過潩州。曲軍要休整,勢必會停下來休息一日。或許張正川早在大雪驟降之前,就将糧草運走了。
曲軍宿糧倉,本不會多問,但問題就在恭王将朝廷補給的糧草以搜查之名扣在了他手裡。
張寶珠為何要去普陀寺,張府又為何吩咐衆人不準去普陀寺。
原本填金是想不到這一層上去的,但胡桃說了一句話。
可能那裡有軍爺。
潩州大雪非一日之間,死人已已死了将近一周。張寶珠并不是在曲軍來之前打算去的普陀寺,而是在曲軍來了之後。
衆所周知,軍隊大批入城極容易滋生疾病,人數多了,病毒也就四處蔓延。現如今潩州百姓足不出戶,張寶珠又是張正川與姜潤愛極的女兒,又怎麼會讓她去普陀寺求佛?
若真是曲軍入城前起的主意,恐怕以胡桃的性子,也隻會說一句,“張耀她的仁慈寬厚呗!”
要去看什麼?要去求什麼?為什麼張正川同意?
重點是,為什麼張正川同意。
填金心如擂鼓,知道了一些苗頭。若真如她所想,那麼空缺的糧草,就在普陀寺内。
慶幸的是張正川自己閉口不談,但耐不住刺史府内女眷衆多,捕風捉影一些東西,自然能拼成完整的事情。
并不是隻有說出來的話才是真正的真相。
填金待在刺史府遭受冷眼多年,早就能憑借隻言片語摸索出是誰的授意,是誰的不虞。
填金扭身,悄悄混去了東廂房。曲縛住最大的一間院子,張正川專用來招待貴客。
還沒靠近,便看見曲縛一襲玄紋狐裘,大步走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