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不得了啊,這才十幾年吧,竟發達到這種地步了。
“我不認識你,這裡也沒有你要找的二少爺,你回去吧。”
銀衣老人卻隻當沒聽見,他歎了一口氣,說:“二少爺,現在不是你任性妄為的時候,現在有一樁事情擺在面前,于李家莊乃是生死危亡,你不得不回去。”
李壞簡直氣笑了:“那就更不關我的事情了,李家莊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二少爺,不問問是什麼事情嗎?”
“知道了,又如何?”李壞氣急敗壞起來。
銀衣老人就說:“知道了,你就會回去,因為你是李家的血脈,天生就要做維護李家聲譽的事情。”
好家夥,譚昭直接給聽笑了,當年李二被龍嘯雲冤枉被整個江湖當落湯雞打的時候,怎麼沒聽說李二維護李家聲譽了。
李壞忽然又恢複了平靜,少年人總是經不起激将法的:“那麼,我倒要聽你說說看了。”
于是銀衣老人緩緩說來:“你可知道,現下江湖中有一頂尖殺手,她也擅使飛刀。”
李壞的表情瞬間難看極了:“月神。”
“不錯,就是她。”銀衣老人說起話來,不免歎息,“當年她的父親薛青碧也是聞名天下的江湖高手,可惜敗于老莊主之手,很快便郁郁而終。月神承襲家傳,現下飛刀大成,便來李家莊挑戰老莊主。”
“于公于私,李家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銀衣老人露出了一副悲憫的神情,“但你要知道,李家屹立在這個江湖上,沒有人可以撼動小李飛刀的地位,所以你必須回去。”
譚昭:……
更絕的是,李壞聽了這個理由,居然真的動搖了。
如果僅僅是為了李曼青,他絕對不會回去,可若是為了小李飛刀,他确實難以拒絕。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房間裡的另一個人卻開了口:
“他不會回去。”
“閣下是誰?”銀衣老人臉色難看起來,因為以他的武功居然沒發現屋裡有人,那就說明此人的武功必定在他之上。
而這江湖上,武功在他之上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算是他的長輩吧,我想若是李尋歡在此,聽到你這番話,恐怕此刻你已經被他打出去了。”
“你——”
譚昭已經站了起來,身形曝露在月光之下,今夜下雨,卻還有月光,照得他整個人不似凡人:“小李飛刀若是應戰,可以單純隻是為了切磋武藝,也可以為了兄弟情意,甚至可以為了他的酒葫蘆,卻絕不可能是為了保住什麼名聲名譽。”
“這些虛名,對于他而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小李飛刀拿得起放得下,他從來沒有輸不起過,請你不要将這些莫名的東西強加給他,我想那位月神挑戰下戰帖的人,絕不可能是江湖上從未出現過的李家二少爺吧?”
輸不起的,從來都不是李尋歡或者是小李飛刀這個名頭,而是現在李家莊的當家人。
“閣下到底是哪條道上的朋友,竟敢在此處大放厥詞!你這般年輕,可做好了得罪天下第一名門的準備?”
譚昭随性地甩了甩手中的飛刀,卻并沒有投擲出去:“我兒子還是天下聞名的大俠呢,我驕傲了嗎?”
“你兒子誰?”
“傅紅雪。”
“就你?你給傅紅雪當兒子還差不多!”
然而就在銀衣老人話音落下的刹那,方家大宅居然又來了一位雨夜來客,而且還真真正好姓傅名紅雪。
這就,有點兒過于巧合了。
但事實上,其實并不巧合,傅紅雪是聽說有人向李家莊下戰帖,所以跟着銀衣老人過來瞧瞧父親當年救下的那個孩子的。
卻沒想到啊,居然——
“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湖人都說,傅紅雪是個大廈崩于面前也不改其色的男人,可現在這般,顯然他不是這種人。
譚昭看到已經褪去青澀、完全長大的小雪,忍不住站直身形揮了揮手:“喲,好巧啊,我和你王叔正準确去洛陽找你呢,沒想到你也在山城啊。”
傅紅雪的眼中,卻已經有了水意:“您,還是和當年還是一般無二。”雖然變了面容,但他一眼就能認出這雙眼睛。
李壞和銀衣老人卻是大驚,這真是傅紅雪的親爹啊?騙人的吧,這是假冒的傅紅雪吧?可人能夠是假的,傅紅雪手中的吟寒刀,他們卻是不會認錯的。
太離譜了,李壞抖了抖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不是吧?他小時候真的被這麼多名人抱過?李正都沒這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