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顔绮眉頭稍挑,眸中些許驚豔。
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畢竟這人的劍還擋在她面前。
好不容易走了個何安,又來了一尊大佛。
顔绮壓下心中的不滿,對那陌上公子歪了歪頭,媚眼如絲:“公子認得我?”
公子不答,隻是靜靜的盯着她的臉看,目光并無惡意,溫和的像三月的春風。
顔绮對上他的目光,故作疑惑:“公子?”
“我名喚虞閑。”片刻後,他道。
誰管你叫什麼。
顔绮腹诽,琢磨着該怎麼甩掉這個人。
“那虞閑公子既然知道我是魔教少主,是想把我就地正法嗎?”顔绮上前一步,刻意湊近虞閑,笑着猜測。
豎于她身前的劍聞風而動,争鳴一聲,立刻擋住她。
這幾年魔族和仙門關系緊張,而她這個時候出了魔界,在外人看來确實不安好心。
虞閑神色自若,聞言甚至笑了下,“别自作多情。”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日後,你便跟在我身邊。”
“???”
顔绮無語凝噎,又說她自作多情又要她跟在他身邊?
好半天,顔绮才道:“我是魔教少主,你把我帶在你身邊莫不是想引起仙魔大戰?”
“呵,”虞閑輕笑,“魔教少主擅出魔界,若是無人看管,為禍一方,豈不是更能挑起争端?”
顔绮眯着眼睛剛要出口反駁,虞閑輕飄飄的開口:“單是少主擅離魔界這一點,就足以仙門懷疑魔界是否存有叛心了。”
“……”
“那你當如何?”顔绮好似真害怕他這個威脅,眉頭微蹙,但她的手确是背在身後,紫色靈力在掌心流轉。
“我說了,呆在我身邊。”虞閑平靜的重複一遍,完全沒有覺得這句話有多暧昧。
“虞閑公子,你就不覺得你這話像是在強搶民女麼?”
話音剛落,顔绮便迅速将方才凝聚的靈力撒向虞閑,同時從儲物囊中拿出一張符紙,嘴中默念法咒,下一刻,整個人消失不見。
在消失前,顔绮朝虞閑露出挑釁一笑:“想和本少主春風一度的人不少,你,還不夠格。”
虞閑的劍劇烈嗡鳴,刺向顔绮。
本是沖着其脖頸去的,卻不知為何,在最後一刻收了力,隻在顔绮消失前斷了一縷發。
長劍不甘的震動,虞閑自紫色靈力煙霧裡顯出身形。
他面色不改,仍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他瞥了長劍一眼,道:“不可傷她。”
長劍像是怔一下,停止翁明震動,化作一道流光,鑽進虞閑的袖子裡。
虞閑站在原地,盯着顔绮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會兒,緩緩蹲下,拾起了顔绮被逐春劍砍斷的一縷發,握在手中,輕輕笑出聲。
顔绮用符咒傳到了默城城北,見虞閑沒有追上來,揚眉,唇角一勾。
化神,也不過如此。
若不是她和何安苦戰一番,靈力耗盡一半,遇上仙門化神,倒真想打上一打。
虞閑。
顔绮半阖眸,心中呢喃過他的名字。
她摸上自己丹田中元嬰巅峰的實力,等我化神,必把你打得連你娘都不認識。
不過,他為何認識我?
魔教中都有許多人沒見過她。
想不出答案,她隻好壓下心中疑惑,擡眼打量周圍環境。
城北雖不如城中心繁華,但也人來人往,這裡主要是為外來人提供住行的地方,客棧多,一眼望去,眼花缭亂。
顔绮随意挑個客棧栖身。
顔绮把玩着長鞭,坐在窗口向外打量着默城,頃刻,她收回目光,手上出現一張燒到一半的符紙。
默城中的結界,是何人所下?
居然連她的符咒都破不開。
符紙是教中長老所煉,其中含有渡劫的靈力。
明明同為渡劫,她渡劫期的符咒卻破不開這默城結界。
一個小城被那麼大屏障包裹,有進無出,着實怪異。
她不先解決這裡的一切,她也出不去。
有如此修為,滅了默城都沒有問題,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将人困在這裡?
顔绮垂眸思考,忽然想起老闆娘說的清明派,被山匪擄走的小師妹,孤身去營救的師兄蕭雪……
她唇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修仙者打不過山匪,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就以老闆娘那詭異的靈力,這夥山匪絕不是單純的凡人。
那老闆娘身上明明沒有修為,卻有靈力,這種邪門的法術她從未見過,非魔非妖更非仙,怪異極了。
若非她是元嬰修為,實力遠遠壓制老闆娘,估計她就應該被抓到通天山上去了。
哦,還有那個去通天山上砍柴的柴夫,明明山匪就住在通天山,還敢去哪裡砍柴,簡直可笑。
默城外群山環繞,又不是隻有一座通天山。
看來她得會會這個清明派和柴夫了。
顔绮考慮好就到床上去打坐調息,恢複靈力。
夜深,顔绮堂而皇之一路打聽,不過多時便來到清明派。
清明派不像其他仙門一樣開在山上,反而更像是一個官府的存在,它坐落于城中心最繁華的大道上。
也就是早上顔绮甩開何安,遇到虞閑的那條街。
顔绮無奈的歎了口氣,早上好不容易從那勞什子虞閑身邊逃走,晚上就回來了。
真又遇到,她用秘法跨境界打一打也不一定會輸。
顔绮到了清明派門外查看情況,先是被清明派那奇葩的審美給辣到眼睛。
綠色大門,金子鑲嵌而成的獅頭門鎖,在月光的照射下與那綠色大門映襯,又亮又醜,門口屋檐上還挂着兩大紅燈籠……
這清明派單是從氣勢上來說,就已經輸給通天山山匪了。
顔绮自動忽略那大門,繞了條道翻牆進了清明派。
落地的那一瞬間,她感到不真實,堂堂一個修仙門派,竟是一個護派結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