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048377？”他聲音沒有起伏，隻是陳述。

“我母親的警号。被打磨掉編号的助眠槍上用激光镌刻重新烙上去的，蓋住了原來的生産序列。”蘇晚的聲音幹澀冰冷，“王瘸子幹的。”

沈嶼撚了撚藥盒邊緣，指尖滑過薄膜下密布的針尖數據：“王宏義。倒賣、篡改、銷毀特殊藥品記錄的專業‘清道夫’。林鳳芝的刀。”他擡眼，目光穿透昏暗，“你母親的死，是這刀砍得太早的意外？”

意外？蘇晚感到一股寒氣沿着脊椎爬升。她盯着沈嶼蒼白的臉，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投下陰影。“藥盒裡記錄的安泰盲人按摩中心地下冷庫輸送節點……怎麼回事？”

“福慧是上遊審批分配，林鳳芝控制輸出流向。安泰？”沈嶼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帶着一絲洞察的嘲諷，“王宏義需要無數個幹淨的、不起眼的配送中轉點。人群往來密集、擁有冷庫設施、核心區域盲人不易察覺異常……還有比按摩中心更好的僞裝嗎？”

嗡！蘇晚感覺像被重錘砸中！過去七年無數細節閃過——老闆娘抱怨冷庫耗電猛增、庫管“陳師傅”總在深夜搬運沉重的“保健品”、倉庫深處的西區永遠上着新鎖……原來不是儲存按摩油？是替王瘸子藏匿、分流緻命的假藥？！

一種被徹底愚弄的眩暈和憤怒席卷而來。她賴以生存的掩護所，竟是謀殺工具的藏身地！

就在這時，沈嶼微微側了下頭，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了什麼。他原本靠着齒輪的身體猛地繃緊！右手閃電般探入腳邊一個破麻袋裡——

“趴下！”

蘇晚幾乎是本能地矮身伏低！

“嗤！嗤！”兩聲極其輕微、如同撕裂厚重帆布的細響！

幾乎是同時！兩隻尾部裹着紅膠帶、裝着無聲□□部件的半透明細長注射器針管，精準地釘在蘇晚剛剛站立位置後方的鐵梯橫杆上！針管尾部細小的塑料翼片因為撞擊還在高頻顫抖！裡面的透明液體在燈下折射幽光！毒針！

“找得好快。”沈嶼聲音冷得像冰。他手中的東西不是槍，而是一柄造型奇特、有着超薄聲波阻尼墊的破拆撬棍。

誰射的針？！林鳳芝的人？王瘸子？他們怎麼追蹤到這裡？！沈嶼的行動在爆炸後就該無人知曉！

蘇晚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她猛地扭頭尋找發射方向！筒倉頂部？環繞的巨大機器齒輪後？隻有一片沉沉的黑暗和風聲！

“這裡地形優勢在下方，他們不會輕易下來強攻。”沈嶼壓低聲音，目光銳利如鷹掃描着筒倉上半部可能的陰影點。“安靜！聽動靜！”

整個筒倉死寂。隻有野營燈微弱的電流嗡鳴和兩人壓抑的呼吸。蘇晚的耳朵豎到了極緻，搜尋着任何一絲空氣流動的異樣，感知着黑暗中每一絲危險的漣漪。

腿部的毒素在高度緊張下又開始蠢蠢欲動，如同冰冷的蚯蚓在深處鑽爬。她強忍着，手指下意識摸向腰側的口袋——裡面還有一小管上午在診所開的地塞米松注射液，那是用來緊急緩解她右掌炎症的……也是種強效激素！

來不及多想，她快速掏出針管和備用一次性針頭套上，咬掉塑料護套，對着還在隐痛抽搐的左腿外側——那片被毒素侵入的肌肉區域——狠狠紮了下去！

微涼的藥液注入肌肉。幾乎是瞬間，如同冷水澆入滾油，腿部的冰冷絞痛與麻痹感被一股突兀的灼熱感和針刺般的反應替代！比之前更劇烈的不适讓她悶哼一聲！手臂肌肉不受控地一抖！

“咔哒！”

寂靜中，一粒微小石子被碰落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暴露了位置！

上方黑暗中瞬間傳來氣流異嘯！三道更快的細針寒光如同毒蛇出洞！分上、中、下三路疾射而來！籠罩她咽喉、胸腹和左腿受傷的區域！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