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攸甯收到素和的傳訊才知道他的小嬌妻竟然已經跑去了蘇陽。
“将軍近來脾氣不大好啊!”幾個将領趁着修建河道休息的功夫聚在一塊兒聊閑。
“可不是嘛!這幾天監督幹活的時候都黑着臉。”另一個黑高個将領把腦袋湊過來,很是贊同。
“你還别說,這幾天将軍都沒有在我們耳邊晃悠他那雙大長腿了。”說話這人個子不算高,偏偏身材上長下短的。前陣子周攸甯莽足勁炫耀自己的靴子那會兒可把他給酸死了。
“可算是消停了,不就是夫人給做了雙靴子嘛!叫将軍炫耀了個把月,那模樣我都沒臉瞧。”
“就是啊!還有那個繡了兩隻大鵝的香囊,将軍好意思拿出來,我都不好意思看。”那黑高個搖搖頭,一副沒眼看的樣子,可話裡還是透着股酸味。
他們幾個關系好,平常有什麼八卦都是攢一塊兒講,便是那八卦隻有一份趣味,也能聊出八分來。
原本他們幾個也不介意同周攸甯一起聊天,可先前周攸甯因着在他們面前顯擺夫人給做的香囊和黑靴,可把他們幾個氣壞了。
他們幾個都是武夫,娶的夫人少有大家閨秀的,各個夫人都彪悍的很,這般貼心的備下鞋子和香囊的确實沒有。
沒想到最晚成親的周攸甯在他們面前炫耀可個夠本,那真是孔雀開屏都說小了。
各個心裡都不大服氣,紛紛想着回去也得求着夫人給做一個,不說什麼刺繡香囊,縫個鞋子,衣裳的也是好的啊。
“可别提了!今天差點沒給将軍累死!”這處棚子架外頭爬進來一個人,灰頭土臉的,身量不高,但露出的兩臂都是有力的肌肉。
走近棚裡,他還忍不住呸了一聲,結果吐出來一嘴的灰。
衆人見他進來各個笑得滿面紅光,方才那個大黑個子迎了兩步上去,他的拳頭沙包大一個,一拳捶在那人胳膊上,“錢勇,可算是輪到你了!前些日子,将軍虐我的時候屬你笑得最大聲,遭報應了吧。”
“得了,我的好哥哥,我都快累死了,饒過我吧,怪小弟前些時日太過輕狂了。”被叫做錢勇的人抱着拳頭求饒,滿臉的苦澀。
黑高個笑聲洪亮,一把攬住錢勇的肩膀往裡頭走,“嘿嘿!你小子,就該讓将軍好好操練一下,免得筋骨都松了。”
“好了,李蠻,别笑話錢勇了,你忘了前兩天你是什麼德行了?”
坐在最裡頭的那人一出聲,黑高個就止住了笑聲,面色讪讪地喊了一句:“馬哥。”顯然也是想起來自己先前的慘狀了。
“錢勇,坐着歇歇吧,喝口水,後頭還有你累的呢!”馬展白将一海碗水遞過去。
“謝謝馬哥。”錢勇連忙接過去一飲而盡,累了一上午确實是渴了。
“馬哥,你說将軍最近是怎麼了?前幾日不是好好的嗎?最近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那個前頭說沒好意思瞧那繡的香囊的開口打探。
“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注意着點吧,下一個就該到你了。”馬展白搖首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被他這麼一說,那人臉色也白了下去,“希望到時候将軍心情好點,練我輕點。”
“想的倒美,張沉,我看将軍面色是越來越難看了,你可得仔細着點。”旁邊人輕笑一聲,嘴上說了句風涼話。
張沉瞪那人一眼,“白九,你以為你又能好到哪裡去,等輪過一遭,到時候将軍還不是得練你?”
這下五個人齊齊黑了臉,得了,誰也别說誰,周攸甯心情不好,他們幾個遲早都得遭殃。
許久的沉默之後,錢勇先開了口:“這可咋整啊,将軍不會一直練我們吧?”
“有可能。”馬展白接了話茬。
衆人許是想到了相同的記憶,面面相觑後再次沉默了下來。
“你們幾個躲懶夠了沒?”
一聲冷喝仿若平地炸響驚雷,五個人紛紛跳起來,各個神情肅穆地齊聲喚了聲:“将軍。”
“休息夠了?”周攸甯壓着眉眼,原本圓潤的狗狗眼眯起,成了一個淩厲的弧度。
衆人心中暗暗腹诽:才休息了多久啊,這活閻王。
但五人都十分團結地大喊:“休息好了。”
“既然休息好了,還在這裡做什麼?”周攸甯的視線逐一地掠過五人,露出一個極為冰冷的笑,“還不快去接着幹活!”
“是!”
五個人頓時如鳥獸散開,回到各自的陣地去了。
錢勇哭喪着臉,他才休息了多久?有一刻鐘嗎?
“行了,兄弟,好好幹!”李蠻拍拍他的肩膀,他們二人的陣地靠的近一點,比較順路。
錢勇瞪他一眼,手腳都發着軟,“希望将軍快點心情好起來吧,不然我這身闆真的散架了。”
“誰說不是呢!”
周攸甯發了通邪火,心裡還是不怎麼痛快,手裡掏出來一張被揉捏的不成樣的字條,上頭寫着:“夫人不日便到蘇陽。”
他轉身在剛剛幾個人的座位坐下,心裡思忖着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