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霧,灑在陳阿公劇烈咳嗽的肩頭。黑貓妖蘇玖鸢跪坐在床邊,靈力凝成的綠光在掌心明滅不定:“阿公,您的風寒怎麼越發重了......”老人蒼白的手撫上她冰涼的臉頰,幹枯的指尖顫抖着擦去她眼角的虛影——那是妖類動情時才會顯現的靈光。
白十七端着藥碗立在門邊,藥汁在碗中泛起詭異的紫紋。蘇玖鸢瞟了一眼白十七手中的藥汁,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且慢,這藥有蹊跷。”話音未落,院中傳來瓦片碎裂聲,三道黑衣人影破牆而入,手中鎖鍊纏繞着幽冥教的咒印。
“陳阿公,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幽冥教徒獰笑,鎖鍊直取老人咽喉。蘇玖鸢瞳孔驟縮,九條尾巴如墨瀑展開,利爪撕裂空氣。可她剛發動攻擊,體内的噬怨咒突然爆發,靈力反噬讓她口吐鮮血。白十七揮劍擋在老人身前,逆仙骨碎片與幽冥鎖鍊相撞,爆出刺目紫光。
“鸢兒快走!”老人突然用力推開她,渾濁的眼中滿是決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用命續我陽壽?這十年......”他劇烈咳嗽着,從懷中掏出塊破碎的玉佩,正是十年前在她身上撿到的妖丹碎片,“我早該想到,普通姑娘怎會有九條尾巴......”
蘇玖鸢僵在原地,記憶如潮水湧來。第一次用命為老人擋下瘟疫時,他發着高燒卻仍摸索着為她蓋被;第二次舍去命魂治他腿傷,他瘸着腿偷偷去廟裡為“女兒”求姻緣;還有每次她說要離開,他都默默把幹糧塞進她包裹......原來那些欲言又止的關懷,那些深夜裡的歎息,早就是他看透一切的溫柔。
“把阿公放下!”蘇玖鸢凄厲的嘶吼震碎窗棂,九條尾巴燃燒起青色妖火。幽冥教徒們見狀大笑,祭出鎮魂鈴:“正好,用你的命和這老東西,去喚醒地脈中的上古魔器!”鎖鍊穿透她的肩膀,蘇玖鸢卻在劇痛中露出解脫的笑——最後一條命,終于能用來護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