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夏樂跳累了,此刻被柏宴攬着,已經沒了跟肖阿姨和小王他們跳舞時的活力,變得異常安靜。
他一雙手搭在柏宴肩窩,因為柏宴長發零碎着幾根,他的指甲還悉心替他撥開,别在耳後。
夏樂就那樣望着柏宴,半眯着眼,醉笑。
到底和白天的倔強不同,此刻的夏樂安靜、安分,順從、乖張,所有與可愛相關的詞,柏宴都想賦在夏樂身上。
夏樂漾着紅潮跟他笑,“知不知道你好美,讓我抱抱,就這樣抱抱……好嗎柱子,你是一根漂亮的柱子。”
前一句,柏宴心泛漣漪,後一句,神情直接冷色。
一衆冷魅員工加上蘇魅兒,通通看呆。
他們為夏樂捏把冷汗,預測柏宴馬上就會發飙。
“剛才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需要你們再觀摩後才能明白,對嗎?”柏宴聲色俱冷,身體沒動,任夏樂摸着,隻動唇。
衆人連連搖頭,一秒鐘,全員四散。
再不遣散衆人,夏樂恐怕要為他的行為,在醒來後追悔莫及。
他摸着柏宴的臉,手指緩緩往下,戳了戳柏宴耳垂,“美,這裡也美。”
柏宴閉眼:“……”
沿着耳垂往下,柏宴的衣領被撥開。
蘇魅兒驚訝張大嘴,“啊,老天,夏樂這是把别人不敢吃的豆腐,全吃啦!”
“——啊!表哥!你的襯衫!”
“——啊!他摸你腰!”
“——啊,他竟然抓到你的肉肉了!”
蘇魅兒一句一尖叫,一尖叫一頓。
柏宴眉心狠皺,深呼吸,閉眼問夏樂:“抓夠了嗎。”
夏樂“唔”一聲,笑着搖頭,“沒呢,美,多抓會。”
“你抓東西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柏宴胸口起伏間,話剛說完,襯衫一角就被夏樂不小心剮蹭出來,抓在掌心。
一瞬間,他心死了。
傅澈雲正好在這時候趕到,看見夏樂抓着柏宴襯衫的一角,臉貼在柏宴胸口處,一副享受的樣子。
“發生什麼了,夏樂這是……”不知道後續怎麼形容。
蘇魅兒趕緊解釋,“傅哥,夏樂醉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哪樣了。”傅澈雲偏偏頭,“醉了嗎這是,趁醉,公然吃柏宴豆腐呢。”
“知道你還說出來。”柏宴臉色已經很不好。
“诶,别人不敢吃你豆腐,但是夏樂不是别人,老柏,你不能跟夏樂生氣,夏樂醉了,他未成年,不懂事,忍着點,啊。”
“要你在這說風涼話。”柏宴已經蜷起十指,攥在一起,“還愣着幹什麼,把夏樂給我擡走。”
傅澈雲環抱起雙臂,像看戲一樣打量兩人,“别呀,難得有人對你動手動腳,你也沒有抗拒心理,都摸到這裡了,還不如多忍會,或許能治好你那個……情感缺失症?”
柏宴:“傅、澈、雲。”
“——你、找、死。”
趁柏宴還沒徹底發飙,傅澈雲和蘇魅兒齊齊聯手将粘在柏宴身上的夏樂拽了開來。
拽的時候,夏樂還一臉不高興,嘟着嘴,叽裡咕噜,“抱抱嘛柱子,小氣巴拉。”
兩人扶着夏樂,傅澈雲問:“把他擡哪兒,房間還沒裝好呢。”
柏宴看着自己被抓得亂七八糟的襯衫,以及被扯散的頭發,“擡我房間,我給他醒酒。”
鑒于夏樂今日對自己的不禮貌行為與舉措,柏宴決定懲罰夏樂。
他叫傅澈雲和蘇魅兒将夏樂放進他房間裡的浴缸,自己換了一身輕薄的T恤,便于用水淋醒對方。
臨走前傅澈雲問柏宴:“需要幫忙吧,你這醒酒方式看起來,不太安全。”
柏宴沒說話,隻披散着頭發盯他一眼。
傅澈雲雙肩微聳,“OK,希望夏樂能夠見到明早六點的太陽,晚安。”
完了一把薅過蘇魅兒,悠哉離開。
夏樂靠坐在浴缸裡,懷裡沒了東西,似乎很沒安全感,上下左右地看。
突然,他抓過頭頂的花灑,抱在懷中。
柏宴看無語了,試圖從夏樂手中抽走花灑。
“壞蛋,别搶。”夏樂扭動身體,将花灑抱得更緊。
柏宴聲色冷厲,“放手,别裝瘋賣傻,現在人已經走光,是時候算算帳了。”
聽他開口,夏樂偏起頭,打量他。
他不理夏樂,俯下身子,用力從夏樂懷裡抽出花灑,準備打開熱水給夏樂醒酒。
又突然,夏樂一把抱住他雙腿。
這一次,柏宴忍不了了。
“夏樂,我警告你……”
“媽媽,我想你你知不知道,很想很想你。”
柏宴的話驟然斷在空氣中。
夏樂安靜地抱住他的雙腿,眼淚濕潤了眼眶,口中呢喃着說:“如果你沒有走該多好,如果我不鬧着去遊樂園該多好,如果你和爸爸、哥哥,都還在,該有多好。”
柏宴的火,一下散了。
心,一下動容了。
他腦子裡回蕩起夏天當年跟他說過的,他們的父母已經離開他們,去了另一個世界,就在帶弟弟去遊樂園的時候。
那年夏天二十歲,夏樂八歲。
所以夏天拼了命地賺錢,兼職多份工作。
那個時候,柏宴還沒能這麼直觀地感受失去父母的夏天,心裡在想什麼。
夏樂讓他看到了。
眼眶紅潤的夏樂,一聲一聲念着“媽媽”,什麼懲罰,柏宴通通讓其滾蛋。
他放下花灑,将夏樂從浴缸抱起,準備抱上床,讓夏樂好好睡一覺。
夏樂因為身體懸空失去安全感,慌忙抓住淋浴器的出水開關,以達到身體平衡。
柏宴俯着身,水突然嘩啦啦淋下,全淋在頭和上半身。
夏樂也在幾秒後被淋醒。
視線模糊中,夏樂擡頭與渾身濕透,長發披散的柏宴四目相對。
“啊……你……我……”夏樂睜大眼,一臉難為情,“倒也不用麻煩Brina……親自替我……洗澡吧。”
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