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渡:……
你們這群人是不是誠心想和我作對?!
黎渡決定再努力一下:“張非原你别聽他們……”
這句話也沒能說完。
金發青年也扯過了江景夜的領帶往後拉,非常用力,可以看見他手背上繃起的青筋,
江景夜一個趔趄,順着力道前傾,被張非原用另一隻手卡住了脖子。想說話,卻隻發出了模糊的氣聲和咳嗽聲。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所有人都驚到了。
黎渡第一時間走過去:“你做什麼?”
這麼多人看着呢,先動手不就是先輸了嗎!
卻沒想江景夜也不甘落後,猛地一擡膝撞向張非原腹部,張非原悶哼一聲,手上力道不由得松了幾分,江景夜得以掙脫——
不,沒有掙脫。
封越沖了上去,一手摁住江景夜的肩,把他定住,張非原揪住江景夜的領帶狠狠地往下一拽。
兩個人一同治住了江景夜,張非原陰森森發問:“有段時間不見,賤出新天地了。怎麼還不長記性,是不是非要給你打殘才行?”
金發青年聲音不大,但是冷得徹骨,露出來的犬齒鋒利:“把邶弈帶過來,什麼賤人歪招?黎渡是好說話好脾氣,可你也不能忘了他旁邊還有個我啊。”
操。不就是條狗嗎?耀武揚威些什麼呢?!
江景夜怒極反笑,剛準備擡頭撞死這條瘋狗,沒想身後被人用力一扯,微妙的極具熟悉感的冷把他裹襲。
一瞬間他全身都松了力道。
力道卸了的後果就是不由得往後仰,直接摔到地上,黎渡可沒這麼好心給他當墊子,往旁邊一閃,還是張非原提溜住了他的領帶,做了點緩沖,才讓他不至于後腦勺開花。
視野裡是藍天白雲,然後餘光鑽進來一個漂亮的小黑毛。
罪魁禍首根本看都不看他,隻急急問張非原:“你沒事吧?”
張非原這條狡猾的瘋狗,早不來晚不來,偏要這時候來壞了他的好事——隻要張非原站在那裡,黎渡哪能關注其他人一眼?
這下好了吧,成他倆play的一環了。
千辛萬苦讓黎渡終于給他施舍了一點特殊的注意力,還沒享受夠呢就遇到這事兒,媽的,簡直是純倒黴。
江景夜躺在地上,不認識的溫吞男人與他對視。江景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後被這個人默然地用皮鞋攆了攆手指。
操你媽的你們這群人,報複心這麼強的嗎?!
把痛呼咽回去,江景夜反手去抓這個人腳踝,聽見這個人也“嘶”了一聲,滿意了。
他又躺了一會。見黎渡沒來鳥他,正圍着那個死金毛打轉,江景夜低罵了聲小混蛋,自己站起來。
倒也沒什麼事,他皮糙肉厚着呢,就是手有點痛。
往四周看了看,朗星逢正在和到場的二代們聊天,看起來氛圍不錯,但江景夜猜他是在給這群人下封口令。朗星逢這個人他還不懂嗎?師承張非原,純純一個雙标瘋狗精神病。
又等了會,某個小混蛋終于想到了來關心他的狀況。
第一句話就是:“你跟張非原動手,你發什麼瘋?”
拜托,這是在搞毛啊?是張非原先動手的行不?自衛也算攻擊?
江景夜想罵幾句都沒力氣了,他擡頭看半個身體被遮在黎渡身後,正在用那雙慘綠色的眼睛陰森森盯着他的張非原,又看了看斜後方那個溫吞茫然,狀似非常無辜的精緻西裝男。
最後他仔仔細細地看站在這兩個人前面,一派矜持怒意的黑發青年。
媽的,黎渡上哪收集的這麼多神經病?
江景夜冷靜地想了想自己一打二獲勝的可能性,又想了想繞開這兩個人成功把黎渡擄走的可能性,幾率都不大,遂遺憾放棄。
江景夜在情緒不上頭的時候很像一個正常人。他怠懶地拍拍身上的灰,歎了口氣,用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語氣說:
“對,我發瘋。得了吧?黎少也真是,甯願被這群腦殘蒙騙都不願意要我這個良師益友。究竟是為什麼,難道真因為我沒有自帶美瞳?”
“哥,你看吧,我真沒沖動,江景夜也把我罵進去了。他就是欠打。”張非原委委屈屈地說。
脫離了自認的危機情況,封越也恢複呆滞,他若有所思:“原來黎渡的XP是眼睛。怪不得……”
黎渡:……
這群人究竟搞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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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渡現在是真心無奈。
正想私下了結張非原就來了,正想事息甯人張非原就動手了。
他倆從小打到大,黎渡處理這種情況非常熟練,總而言之是江景夜有錯在先,他先摁着江景夜道了個歉,又讓張非原硬邦邦地說了個“沒關系”。招了招手讓江景夜趕緊滾,江景夜也就滾了。
盡管江景夜放了句“等着吧”的狠話,但黎渡覺得不重要。他總是這麼說,跟灰太狼似的。
事情就這麼匆匆結束——至少在黎渡眼裡是這樣。
就是……
黎渡看着張非原繃着的側臉,略豐的下唇抿進内側,森綠色的下垂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這個張非原他怎麼敢對自己擺臉色的?
仔細想了想也是自己有問題,他完全沒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或者被為難了。隻是覺得江景夜這樣很好玩,就湊近逗了逗。
明明前一年還和張非原保證過,再也不手賤撩撥江景夜了……來着。
黎渡猶豫着邁一步站在他面前,醞釀着哄人的話,張非原又轉過臉。
這下黎渡也不高興了。
行,不讓我哄,那你自己生氣去吧。
他拉起身旁不明狀況的封越往前走。
“就這麼結束了?”封越問。
“對啊,沒事,他們老經常打架了,有分寸的,我都習慣了。”
黎渡說話無論語氣還是内容,永遠都是這麼輕飄飄的。在他眼裡好像就沒有大事。
但事實真是這樣的嗎?
封越直覺不會這麼簡單的,回頭一看張非原還在嚴肅着打電話,剛剛江景夜走的時候那眼神也是意味深長。
主觀上封越也不願意就這麼結束,腳腕現在還隐隐作痛,江景夜不是個好東西。黎渡的單純讓他總被有心人欺負。
在幾年前,妹妹的前男友來上門糾纏過,那時封越也直接動了手。光講道理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封越一直踐行的原則是有鋒芒的善良,既然黎渡隻有善良,那保護他的人得是鋒芒才行。
封越很欣賞張非原的直接動手。
回神時自己被黎渡帶到了朗星逢這裡,朗星逢正在面對着一個臉色蒼白,病氣柔弱的男青年。
……池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