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霧來到了江彌家附近,她之前跟她提過一嘴地址。不是她多想,是因為這次江彌斷聯時間太長了,總不可能忙到幾天都不會她消息吧。
這讓人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她決定一探究竟,要是真回老家了,那她也隻能乖乖等待開學,才能得知答案。
為了顯得不那麼冒昧,林昭霧還帶了見面禮。
轉過最後一個街角,江彌家的白色小樓出現在眼前。奇怪的是,往常總是敞開迎接陽光的窗簾今天全都拉得嚴嚴實實。林昭霧皺了皺眉,加快腳步。
她心裡想着:或許真的回老家了?
但是為什麼她心裡會很不安。
“江彌?”她試探性地按下門鈴,等了片刻,沒人應答。
不知為何,林昭霧松了口氣,看來她沒撒謊,應該就是回老家了,太忙才沒回她消息。
剛準備轉身走,身後的門被拉開,林昭霧聽見一道粗犷刺耳的聲音,“誰啊?”
她心一驚,緩緩轉身。
面前是一個身強體壯的中年男人,滿臉胡渣,衣服也皺巴巴的,看起來像流浪漢。并且,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酒味,林昭霧在幾米開外,都能被熏得頭暈。
“請問江彌在嗎?”猜測眼前的人或許是江彌的爸爸,林昭霧強行按下快要皺起的眉頭,忍下内心的不耐,好聲好氣地問。
“不在。”男人态度極差,幾乎是吼着對她說的。
林昭霧被吓一跳,但這種情況下,她更不會輕易離開。
剛剛他推開門,一股沉悶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着某種林昭霧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讓她後頸的汗毛微微豎起。
“好的打擾了。”她沒有任何證據,隻好先乖乖假裝離開。
果然,剛走沒多久,裡面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林昭霧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接着是模糊的說話聲,一個男聲。
是剛才那個男人,江彌的爸爸。
“——說過多少次了!”江爸爸的聲音突然炸響,吓得林昭霧差點叫出聲。那聲音裡充滿着她從未聽過的暴怒,“你跟你媽一樣,都是廢物!”
又是一聲悶響,伴随着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林昭霧的手緊緊抓住裙擺,指節發白。她應該離開的,這明顯是私事。但一種不祥的預感攥住了她的心髒。
她蹑手蹑腳地繞到後院,靠近那扇窗戶,從縫隙中窺視——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江彌蜷縮在牆角,襯衫的袖子扯破了一道口子,左臉頰紅腫着,嘴角有一絲血迹。她那雙總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兩口枯井,淚水無聲地流下。江爸爸高大的背影籠罩着她,手裡拿着一根皮帶,正在空中揮舞。
“整天就知道玩手機,成績下降了多少名了?”盛怒之下,他抓起桌上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手機屏幕順開裂開一道口子。
林昭霧的胃部一陣絞痛,嘴巴突然幹得說不出話。她的雙腿開始發抖,卻像是被釘在原地,無法移動。眼前這一幕似乎與她記憶中的某一片段,重合了。
皮帶劃破空氣的聲音讓林昭霧回過神來。
“不要!:她尖叫出聲,雙手猛地拍打着緊閉的窗戶。。
江爸爸轉身的動作像是慢鏡頭,他臉上的猙獰表情在看到林昭霧的瞬間凝固了。江彌擡起頭,眼中的驚恐轉為更深的恐懼——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突然出現的朋友。
“昭霧……走……”她微弱地動了動嘴唇,聲音幾乎聽不見。
林昭霧的眼淚奪眶而出,但她沒有退縮。
“你再打她我會報警,”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卻異常清晰,“我告訴你,或許别人報警沒用,但我一定會讓你牢底坐穿。”
江爸爸的表情變得扭曲,他低頭看着窗外的林昭霧,皮帶在手中晃悠。時間仿佛被拉長到極緻,林昭霧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能聞到空氣中混合着汗水和恐懼的氣味。
似乎被她所震懾,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皮鞭,裂開嘴笑,露出一口大黃牙,“這麼說,你應該很有錢?”
“我有,我有錢,隻要你不打她,我可以給你錢。”林昭霧見事情留有餘地,立馬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行,那你得先給我錢。”男人掏出手機,飛快打開收款碼,生怕林昭霧不給他轉。
見此,林昭霧也掏出手機,在付款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撬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林昭霧喊的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他們将他押走,林昭霧也從門外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