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搭就搭,你要是覺得礙眼,那我以後無論穿什麼風格都要戴上這個發卡。”她似乎被他這不領情的做法搞得有點炸毛了,語氣中帶着點賭氣的意味。
明明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穿搭,隻是想說出來讓他開心,結果他還主動拆台。
明明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話,江逾白卻求之不得。
她是不是不知道,身上有任何别人送的東西,都是一件很私密的事。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把她标記了一樣。
“走吧,去吃你心心念念的炸雞。”江逾白打開車門,還不忘用手擋着車門頂端。
那模樣,還真像一個恭迎大小姐回家的保镖,甚至還更貼心。
主要是林昭霧一點也不驚奇他會這樣做,畢竟女孩子就是要多呵護啊。而且,在她心裡,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溫暖體貼的人。
江逾白看着宋沐言發來的消息,帶着林昭霧一同進了網吧包間。
打開門就和大冤種宋沐言來了個四目相望。
再一看,桌上好吃好喝的擺着,他頭戴耳機,電腦頁面上還有獲勝的圖标,一點也沒苦着自己。
“終于是來了啊。”宋沐言摘下耳機,眉眼略有些挑釁地看着江逾白。
他就是要當電燈泡。
他就不走。
誰讓江逾白那樣對他,這是報應。
江逾白懶得理他,幼稚。
他帶着林昭霧坐在電競椅上,将面前的炸雞推到她手邊。
“你果然是騙我的,”她第一次來,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東張西望,這摸摸那摸摸,最後才得出這個結論,“明明環境很好啊。”
一路上也沒有奇怪的味道,那些人也隻是安安靜靜地打遊戲,偶爾太激動吵鬧過度還會被管理員制止。
更别提包間了,隔音效果好到外面被搶劫了都不會影響到她們。
江逾白低着頭沒說話。
他沒騙她。
也許她口中的祁沢去的網吧确實環境好,但他口中說的,是真的不好。
“本來就是,他就是想自己偷偷玩,不帶你。”宋沐言看熱鬧不嫌大,在一旁拱火。
江逾白直接無視他,坐到林昭霧一旁,打開電腦準備教她打遊戲。
“你有注冊遊戲号嗎?”他問。
“有!但是我沒怎麼玩過。”
“沒事。”
看他那淡定自若的樣子,還有手上熟練的動作,她以為自己碼到大佬,要被帶飛了。
“我也不會。”結果他頂着一張看起來很會玩遊戲的臉,給出這麼個答案。
“那我們一起邊玩邊學,放心我學東西很快的。”她迫不及待地加他好友,“到時候我來帶你。”
“欸,我會玩啊,我可是這個遊戲内排名第一的大佬,讓我來帶你們。”宋沐言被倆人一起忽視,還不容易談及他擅長的領域,終于找着機會顯擺了。
林昭霧是真沒想到江彌眼中那個高冷溫柔的男神,是這樣式的。
不知道告訴江彌之後,她會不會幻想破滅。
三人組隊在包間裡玩了一下午。
天色已晚,但還沒完全黑下來。
“我送你回去。”江逾白打開車門,招呼她先進去。
“……你回去晚了,會被刁難嗎?”林昭霧真的很害怕看他被虐待,本來一個經痛就夠他苦的,還要遭受霸淩。
每次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她心裡就一陣恐慌,非常害怕他心理出現問題,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不是擔心他傷害别人,而是擔心他傷害他自己。
“這幾天沒什麼大事,他們回祖宅了。”臨走前看陸淵臉色似乎不太好,大概不是什麼好事。
“是嗎?那最好永遠别回來了。”林昭霧冷凝的視線落在他露出來的滿是傷痕的手臂上,淤青未退,再添新傷,看着像是前幾天剛添的。
她語氣冷淡,眉心微蹙,那雙平時總是含笑的眸子,此刻也染上幾分愠色。
江逾白怔怔地站了幾秒,前幾次都不懂她為什麼總是情緒起伏那麼大,别人高興她就笑,别人受苦她就傷心。
明明這些都跟她無關。既不是是主導者也不是參與者,她表現出來的情緒,卻總是比别人還要真切。
“我也希望。”
這是江逾白第一次向别人表達出自己的情緒。無論是詛咒,憤怒,求饒,其實都是一個人在遭受不公平待遇的發洩口。
林昭霧也有些愣住,他終于,會表達自己的情感需求了。
他也會對霸淩者的行為感到憤怒,他也有自己的情緒,會想要過回正常的高中生活。
以前她甚至沒從他眼裡看出他對陸臨川的恨,這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人都是要有寄托的,或愛或恨,反正不是像他那樣,被欺負了不反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充斥着淡淡的死感。
“會的。”
一切都會變好的。
從林安到這裡的那一刻,單方面的獵殺就已經開始了。
林安不會讓陸淵這樣滿身罪惡的人高興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