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廢墟的裂縫中滲出粘稠的青銅色液體。沈懷璧的殘影懸浮其中，看着謝南風徒手撕開最後一道石門。他龍化的右臂鱗片剝落，露出皮下蠕動的蠱蟲。

"左邊..."她試圖指引，聲音卻化作金粉飄散。謝南風突然轉向右側密道，那裡傳來奇異的蜂鳴——是五色縷在共鳴。

密道盡頭是個琥珀色的洞穴，洞壁布滿蜂巢狀的孔洞。每個孔中都封存着一團五色絲線，絲線纏繞的蜜蠟裡裹着嬰胎。最古老的蜜蠟已呈深褐色，隐約可見胎兒的後頸有蝶形凸起。

"沈家真正的育蠱室。"謝南風的龍瞳映出蜜蠟上的銘文，「以縷鎖魂，以蜜養蠱」。他腕間殘存的五色縷突然繃直，如指南針般指向中央石台。

石台上放着青銅匣，匣蓋雕刻着交尾的蠱蟲。當五色縷觸到匣面時，縷線顔色突然開始輪轉：青轉赤，赤化白，白作玄，玄生黃，最後凝成沈懷璧瞳孔的淡金。

匣内傳出蕭望舒的歎息："你終于找到這裡了，我的小皇子。"

沈懷璧的殘影突然被吸入匣中。在記憶旋渦裡，她看見二十年前的蠱婆——那時的她還不是老妪，正将五色縷浸入蜂王漿。縷線吸飽金蜜後，竟在月光下顯出新銘文：

「寅年卯月，雙蠱同歸」

謝南風的手剛碰到匣中物，整個洞穴突然震動。蜂巢孔洞中的五色縷齊齊斷裂，蜜蠟嬰胎睜開空洞的眼睛。青銅色的蠱蟲從他們口中湧出，在空中彙聚成蕭望舒的臉。

"這些才是真正的祭品。"蠱蟲人臉發出嗡嗡聲，"曆代被調包的皇室血脈。"

沈懷璧突然在記憶深處尖叫——她認出某個蜜蠟中的胎兒，頸後竟有與謝南風相同的龍鱗胎記。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拼接：先帝飲用的根本不是長生蠱，而是用親子血脈釀造的贖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