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啊。”唐徵懷裡抱着一堆零食過來,“面包、牛肉幹、小魚幹、堅果、水果幹什麼的,這都是可樂他們買的送過來的,你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他極其有耐心,單膝跪下,一樣一樣都擺到了白靜夜面前的茶幾上。
白靜夜怔住,目光掠過花花綠綠的零食包裝袋,面包種類尤其多,什麼黑麥面包、全麥面包、手撕面包、堅果車輪面包,甚至還有上次的同款白土司,都能開一個面包展覽,他抿着的唇角漾開一抹笑意:“唐隊貌似對面包品鑒頗有心得。”
唐徵擡頭,四目相對,他輕哼:“有一種你肯賞臉的就不錯了。”
白靜夜不置可否,等唐徵起身去準備開會的材料時,他目光落在那袋芒果幹上。
唐徵拿起手機往兜裡一塞,拿起筆和資料,還是再次叮咛了一句:“我去開會了,衛生間在出門走到盡頭左拐的地方。”
“嗯。”
唐徵放心地出去了,白靜夜垂下眼睑,老僧入定般坐在沙發上,食指輕輕敲動。
二十分鐘後。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六點鐘,唐徵安排好任務,拿着打印好的文件重新回到辦公室,白靜夜正靠着沙發靠背翻着茶幾上的一本反詐宣傳手冊,他乍一看,頗為驚訝。
“回來了。”白靜夜坦然放下手裡的冊子。
唐徵點頭,他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水杯重新接了杯水,長腿直接跨過沙發靠手,穩穩當當坐下,他随手拿起離得最近的一包面包,尋找着撕開包裝袋的位置。
“怎麼了,你來找我什麼事?”
白靜夜頓住,裝作無意問道:“唐隊今天還加班嗎?”
“刺啦——”唐徵翻來覆去地檢查着包裝袋,愣是沒摸到熟悉的切口,聞言好奇地看向白靜夜:“怎麼?你要約我?”
白靜夜靜默,還沒開口。
唐徵又接着說道:“你約餐廳了?”
白靜夜沒說話。
唐徵見他一臉公式化的淡笑,挑動眉梢:“沒約?要來蹭我的飯啊?”
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正好,六點了,可以下班了,今天不加班,走,去買菜。”
說着,唐徵也不糾結面包究竟怎麼打開了,随手一扔,就去找自己的車鑰匙,之前他就說過有機會可以讓白靜夜嘗嘗自己的手藝,今天該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難得可以早走一會兒。
他帶着白靜夜走到辦公區的時候,還沒下班的一衆人等頗為震驚,唐徵舉手甩了甩手裡的鑰匙:“走了。”
唐徵家在市局西北方向,開車需要二十分鐘,白靜夜一路上倒是興緻頗高,唐徵見他今天一身V形休閑西裝,發型精緻,甚至裸露的脖頸上帶了一根銀鍊,光線一照,鎖骨處都閃閃發光。
他移開目光,看着前方的紅燈,問:“你今天有約會?”
“嗯?”
唐徵摸了下鼻子:“你今天這身裝扮像是要赴約。”反正來找他的時候沒約。
“朋友生日,有些無聊,提前退場了,順便...”白靜夜一笑,“蹭唐隊的飯,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随時都有。”
唐徵摩挲着方向盤,語氣帶着點不經意的愉悅感:“榮幸之至。”
兩人先驅車去了最近的超市,唐徵推着推車一路都在問白靜夜的意見,買了一堆食材,兩人一人拎着一個購物袋,踏上了電梯。
唐徵家在三樓,當年他父母買婚房的時候,因為他媽媽喜歡能看見落地窗外樹的景色,專門挑了低樓層,嘉甯園綠化極好,夏天低樓層窗簾一拉開,窗外綠蔭立刻投進了屋内,風一吹,光影斑駁,格外喜人,唐徵就是在這樣的光影之中度過了自己幼稚、青澀的年歲。
隻是他上大學之後,他媽媽就搬回城郊和父母住了,直到唐徵大學畢業,他又搬回這裡,開始自己生活,多年過去,這裡依舊綠葉搖曳。
他們打開房門的時候,夕陽的霞色剛好從窗外映進來,屋内黃澄澄一片,所有家具都被鍍上了一層暖色調,像是金光灑了一地。
“叮——歡迎回來。”屋内的智能家居檢測到主人歸來,自動打開了燈,空調也同時調到了合适的溫度。
唐徵附身在玄關處找出一雙幹淨的拖鞋放到白靜夜腳下,自己也換掉鞋子,拎起連兩個購物袋就往廚房走,放到料理台上又走回來。
“你先去客廳坐,想喝什麼?水還是飲料?飲料隻有果汁,橙子和芒果。”
“芒果,謝謝。”
唐徵一聽,笑,果然喜歡芒果,辦公室裡那一桌子零食,隻有那袋芒果幹吃完了。
他關上冰箱門,随口喊道:“小Y,打開電視。”
“好的,電視已打開。”
唐徵端着果汁去客廳,放到茶幾上,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說:“我去做飯,你在這兒等一會兒,看電視或者玩遊戲都可以——今天買的食材你都能接受吧?有什麼忌口嗎?”
白靜夜說:“可以,沒有忌口。”
唐徵興緻勃勃,雙手叉腰:“那我就自由發揮了。”
白靜夜挑眉:“期待唐隊的成品。”
唐徵信心滿滿,雄赳赳氣昂昂,一頭紮進了廚房。
白靜夜這才又開始打量客廳,屋内的裝潢以暖白色調為主,不過能看出來屋子裡一些很有年代感的東西,比如電視旁邊擺放的一組瓷器,不像是唐徵這個年紀會喜歡的,應該是家裡父母買的。
他環視了一周,對唐徵的家倒是毫不驚訝,他查到的資料裡,唐徵的外婆是當年嘉江市傑出企業家之一,唐徵的母親也是天才般的女性,經商頭腦尤其出色,唐徵的父親則是警大的高材生,一畢業就被市局調走了,一家人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白靜思!那個松鼠鳜魚你想吃甜口一點兒的,還是正常就行。”
唐徵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起身走向廚房。
唐徵下意識看過去,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白靜夜已經脫了西裝外套,卷起了半邊衣袖,動作的幅度帶動順滑的白襯衫形成一個柔和的褶皺,兩隻手骨節分明,下一刻,瘦削的手指就按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