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畫。

化妝師本來就不爽林淮，此時更是罵出聲，罵了一頓才給上面打電話：“這次的妝沒法畫，模特不敬業，一身傷。”說完随手拍了林淮幾張照片，脫林淮衣服動作更粗魯：“身上全是傷，我難不成要給他全身化妝？”

“我來看看。”

不少工作人員打量過林淮，都沒人問林淮一身傷從何而來，隻煩他耽誤進展，但林淮是頭頂上的人塞進來的，具體什麼關系無人知。一開始還對他客氣，久了發現沒人管他就把脾氣發他身上。

林淮自身也是一個冷漠喜歡獨處的人，沒事就一個人發呆，問話也是愛答不理，能不回就不回，所以沒人喜歡他。

經過一番讨論，最終決定不給林淮遮傷，有一點傷更野，效果更好，特别是有一張裸上半身的照，全是真傷效果逼真，給林淮添加野性又賦予憐憫。

林淮有六個耳洞，耳鍊長度勾着鎖骨，臉不屬于攻擊性臉，柔和，加上淤青紫痕更顯憐憫，又顯張狂野性。

拍攝有時需要等，具體等多久看運氣。林淮忙起來有時一天隻能喝一杯水，因為拍攝期間不允許吃東西，需要化妝，牙齒也不能粘東西。

深夜才收工。

林淮沒打算吵醒沈榆，但他又睡不着爬起來賞月。他喜歡一個人待着又不喜歡，喜歡和沈榆待在一起，其他時候喜歡一個人。如果有人打擾他，他會很不爽。

那人也是模特，人氣超高，忙的時候有時一天兩場，他不喜歡林淮這種靠關系的半吊子。說話自然也不客氣：“有人終于忍受不了你把你打了。”

林淮依舊靠着休息椅發呆。那人接着說：“被打成啞巴了？”

林淮施舍眼神給他，譏道：“看不慣也忍着吧，畢竟關系在這兒。下次再找我搭話，我會默認你在求偶。”

那人明顯動怒，憤憤離開：“活該被打。”

林淮被排擠嚴重的時候會不定他飯菜，甚至沒有化妝師沒有服裝，拍照也是敷衍拍兩張最後把他剪掉。今天也是，結束了沒有飯，好在他帶了糖，免得犯低血糖。

這裡外賣不讓進，也不準出去，不然會被趕出組。

林淮發着呆漸漸感覺到困意，突然聽見有人叫他，先有東西砸過來，很輕，是一小塊面包。剛才那人又回來了，很不耐煩道：“明天跟我搭戲，别又暈過去。”

林淮硬脾氣把面包丢回去，不冷不淡道：“我身上有糖，不會給拍攝添麻煩。”

邱更雨本身就不是會說軟話的人，已經降低姿态了，此時也懶得理人走了。林淮躺在休息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拍攝結束終于吃上飯，之後還有一周，不知道能吃幾頓飯。

拍攝結束。

林淮打算回二中，家裡太冷清。

“林淮。”

林淮聞聲回頭，沒情緒道：“你喜歡我？”

邱更雨覺得莫名其妙，無語道：“我是看你九天吃五頓飯，問你要不要去吃飯？”

林淮沒回話。邱更雨又問一遍：“去吃飯嗎？”

林淮沒興趣道：“我要上課。”

邱更雨看一眼時間馬上六點，趕到學校晚自習都開始了，他平時也沒看出來林淮喜歡讀書。

二中。

全校都在安靜上晚自習，偶爾傳來大嗓門老師講課聲。

林淮特意去十二班看一看沈榆。十二班在安靜上晚自習，透過教室門上透明玻璃發現沈榆和劉子刈在打遊戲，他興趣一來給沈榆打電話。

第一個沒接。

林淮打第二個沈榆通常都會接，于是沈榆當着全班面接通電話給林淮一頓兇：“狗東西……”

突然安靜，随即全班哄堂大笑。

林淮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寶貝，我回來了。”

“……”沈榆默默放下手機，想着反正要被收手機幹脆把話說完：“你死定了！活不過今晚。”

數學老師喜歡沈榆也要收他手機，咳一聲：“打完電話把手機拿上來。”

沈榆起身交手機時回頭看一眼，透過教室門玻璃與林淮對視！林淮還朝他招手！他要氣死了，把手機給前桌幫他交上去：“老師，我去上個廁所。”

不等老師同意人已經開門跑出去了。

林淮意識到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三步下一層樓，跑了大半個操場也沒甩掉沈榆。

二人直接比起耐力。

林淮一天沒吃飯此時頭暈眼花摔地，沈榆還沒撲上去人先暈倒。

沈榆極快收手才沒一拳打下去，确定人暈了一愣，随即把人背起來往醫務室跑。

醫務室老師見到林淮都不問情況了，沖一杯葡萄糖給沈榆，叮囑道：“喂他喝了，再去買點米粥給他喝，多半低血糖犯了，又沒好好吃飯。”

沈榆對醫生的話半信半疑：“你都沒問情況就亂開藥？”

醫生道：“他低血糖來過幾次了。”

沈榆勉為其難相信，扶起林淮喂一杯葡萄糖，又去買米粥。值班門衛肯定不會放他出去，于是翻牆出去。

街邊小攤小販都認識他，打起招呼。

“喲，榆哥，又要去上網？”

“今天吃點燒烤嗎？”

沈榆來到粥鋪把店老闆弄懵了。店老闆再三确認道：“你要米粥？”

沈榆道：“嗯。多加糖。”

買了米粥又去買兩包奶糖，這時才解開疑惑，怪不得每次被林淮親都一股奶香味，原來是吃了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