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方隻留你一人來講話。”祝青葵轉言道:“晞兒純善,給你系黑綢隻為救你,别無他求。這黑綢名為妖醫綢,是個煩人物什,現時既已挂在你身上,其解法便隻有一個了。須得你身上劇毒肅清,那黑绫子方會自行脫落。”
她頓了頓,下來的話語裡頭竟是隐隐地有些請求之意:“我識得一位神醫,我于此處與他修書一封,他必會盡力解你身上劇毒。隻是那神醫隐居多年,住處偏僻遙遠,不知公子可否看在晞兒年幼無心的份上,同我等長途跋涉一番?”
那虞姓人聽得此言,也未立即便道上句好或不好。他有半晌不曾言語,清瘦的面上神色不定。
他默下來的時候,便似是鷹隼斂了翅翼,一切泛光的爪與喙皆被藏匿,隻餘下一個光順而硬毅的外殼,一粒冰涼精緻的卵石形狀,那是在風裡雨裡打磨了許久才形成的痕迹。
他便這般靜默許久,久到祝青葵都要疑心他是真在思索亦或是一時怔愣着睡去了。正要出言去喚他,他卻先行言聲了。
“那醫者,當真是隐世多年?”他仍是不慣于講“神醫”這種詞句,那事物他看着總覺是個街上賣狗皮膏藥的名号,自覺甚難啟齒。
“自然。”
“那這醫者所居之處,可算是山清水秀?”
“鮮有流水,卻是那叢峰林巒,便是比于域内,也可稱得上一個絕字。”祝青葵答道,“你問這些作何?”
“無事,”這人輕巧避了她後邊的詢問不答,隻淡淡言道:“既是風景悅目之處,那虞某便悉聽尊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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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選自《尚書·虞夏書》
②南北朝時期信仰的藥神之一。
③《淮南子·天文訓》:至秋三月......青女乃出,以降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