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陳山煙和迪盧木多認識以來,兩個人就很少鬧過不愉快,既有及時溝通的幫助,還因為兩人都是溫和講理的性格,對彼此都很是愛護關心。單位同事還笑稱主從二人乃是當世主從典範,模範夫妻,正人君子是也。
确認關系結了婚之後更不用提了,兩個人都是把對方捧在手心的類型,鬧脾氣的原因,頂破天也就是你熬夜到兩三點,我逮捕嫌疑人差點漏了真身……
陳山煙何曾被迪盧木多用這麼一張面帶狠意的臉對待過?她琢磨剛才迪盧木多說的那句話,心想自己可不能亂了陣腳,也不顧肩膀的疼痛,風淡雲清擺出神棍姿态:“這話什麼意思?說的我好像故意撇下你一樣。”
迪盧木多沖動道:“難道不是?”
陳山煙仔細揣摩了一下,發現這句話實在不像是成年迪盧木多會說的話,自己那個在這種時候會更在意詢問她離開的原因,和為什麼突然從水裡出來啊?
這一琢磨,倒叫陳山煙發現了面前迪盧木多的不同來,她端詳一番,發現雖然他與自己熟悉的那個英靈相差無幾,細看下卻是細嫩的臉蛋,還帶有少年的稚氣,氣質上有一股青澀感,眼神也很清澈純粹,絲毫沒有被社會毒打……啊不,成年人的深沉。頭發也更長一些,耳旁還垂着兩條細辮。
大概介于中學生和大學生之間。陳山煙一下子又不慌了,用手撐在岸邊,從容掙脫迪盧木多對自己肩膀的鉗制,将身一托,拖着濕透的衣衫往他身旁一坐,迪盧木多驚訝于她的舉動,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反倒有些局促地給陳山煙騰出了位置。
陳山煙好整以暇擰了頭發,“你今年多大?”
迪盧木多不明為何,但老實回答:“……十七。”
陳山煙沉默了一下,問:“我走了多久?”
迪盧木多悶悶不樂道:“七年。”
啊這……這和我想的半年一周兌換率不一樣啊?
沒等陳山煙開口,迪盧木多先發制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要一股腦全部塞給陳山煙:“您那晚上走的那麼急,那麼突然,你知不知道我就在後面跟着您!”
陳山煙:“這是……”
迪盧木多一下子弱了一些氣勢,但還是繼續:“我知道!這是預言的代價!芬恩舅舅告訴過我的!但您就那樣去了彼世……這幾年我一直都擔心您會不會就留在那邊不回來了。”
謝謝你芬恩!居然給我圓了一個我都沒想到的設定!沒白給你占蔔啊!
他注視着陳山煙:“安格斯還老是拒絕我的問題,總說要等我十八歲才能把一切告訴我,您可别以為幾年過去了我全部都忘了!我記得清清楚楚!”
陳山煙從未如此希望準公公可以稍微不那麼遵守諾言一下,您提前告訴也可以的!别讓孩子對我這麼多誤會啊!
“您既不是仙女也不是妖精,可您就像那樣,您就在幾年前,那個晚上跌了進去,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抓住陳山煙的手腕,“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但是……但是,你下一次要這麼做的時候,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
陳山煙任由他抓着,“當然可以。”
迪盧木多剛才那一副不快的樣子立刻消失了,他高興道:“那就好!”
陳山煙看他一眼,“剛剛從水裡出來的時候,我看你很不高興啊。”
“把我抓的那麼疼,像是要對我發火一樣。”
迪盧木多耳根一熱,嘴硬道:“沒有!我隻是讨厭您不告而别。”
他還有一套自己的道理:“一句話不說就消失,許久未見的朋友多年後又突然出現,誰都會怪罪一兩句吧!”
在陳山煙的注視下,這句話越說越小聲。
陳山煙最終歎了口氣:“是我對不住,我應該提前跟你說的。”
她安慰地拍了拍迪盧木多握着她手腕的的手,“你那時還小,這件事可能讓你受了不小的刺激。你大可以怪我。”
迪盧木多搖搖頭:“我不怪您的。”
“安格斯告訴我你們經曆了什麼……您還生着病,應該也不好受。”
不說還好,一說,陳山煙感覺自己的嗓子蠢蠢欲動,但苦于沒戴口罩,她還不想在公共場合(?)随便散播傳染源。
小孩子好哄,小男孩也好哄……對于今年32歲的陳山煙來說,17歲的迪盧木多确實算得上小男孩。
“對了,陳女士,那個泡在水裡的是您的東西嗎?”
陳山煙虎軀一震,連忙搶救自己攜帶過來的一堆器材和物資。
幸好是防水背包!
當天下午,陳山煙先在安格斯那兒喝了藥,歇息了一會兒再去芬恩那邊報道。一路上騎士團成員對她的回歸頗為熱情,讓陳山煙有種“淡遊老玩家回歸系統送上歡迎禮包”的感覺。
在和芬恩的交談中得知,七年前愛爾蘭西南部的一些部落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天花傳染,但得益于陳山煙這個穿越客的劇透,芬恩連忙和衆多宮廷醫師熬夜戰鬥,大拇指都咬出印子了,生生浪費了兩頭牛,終于在一頭母牛上發現了她說過的“牛痘”。接着芬恩派人将可憐的母牛一番折騰,硬是在隻有理論的前提下手搓出了低配版牛痘疫苗,天花的傳染這才得到有效遏制。
隐隐感覺自己可能改變了一丢丢曆史的陳山煙心虛得很,對芬恩的誇贊更是不敢接受:“損失兩頭牛啊,這可是很大一筆财産……”
芬恩毫不在意:“和部落幾千人,幾萬人的數量比起來不算什麼。”
接着騎士團衆人熱烈歡迎輔助回歸,當晚舉辦了一個小小的篝火宴會,陳山煙在圍着火光歌唱跳舞的人們中發現了不少熟面孔,比如曾被自己接生過的某位婦女,她的身邊又多出了新的孩子,比如當時陪她進入村莊的塔裡忒,又比如被自己算過命最後得以找回丢失的羊群的牧人……
七年過去了,烏娜依然健在,她和侍女們一起縱聲歌唱,還親自拿起小刀分割整個牛腿,看上去武德充沛,身體健康,短期看沒有病死的可能。
芬恩端着酒杯過來,看向妻子的眼神溫柔而欣慰,“她挺過來了,她躲過了命運。”
陳山煙吃着烤牛肉,聞言問:“怎麼了?”
芬恩喝掉酒水,“大概……三年前的事情,她早上出去騎着馬打獵,有侍女陪着她,她摔了一跤,摔斷了腿,還被獵物抓傷了。”
“醫師們想辦法給她把腿接上了,可是她還是發起了高燒,嘴裡一直說胡話,甚至腿都腫了起來,那條腿非常僵硬,眼看這趨勢就要蔓延到全身……我當時就意識到死亡的渡鴉已經在她頭上盤旋,女妖也在城堡外哭号。但我不想放棄,我想了很多辦法,草藥,幹淨的通風房間,請來安格斯為她醫治。”
陳山煙默默推斷:這是典型的破傷風加上免疫系統為了阻攔外來細菌引發的全身升溫……至于升溫會不會讓大腦被燒壞,不在免疫系統的考慮範圍内。
芬恩歎了口氣:“烏娜最後挺了過來,在大概五天後,她就逐漸好轉,到最後修養了幾個月,才能下床行走。我于是冥冥之中感受到,死亡的渡鴉飛走了,命運發生了偏移。”
陳山煙微笑:“這是好事,我的家鄉有一句話,遭遇巨大的災難卻沒有死去,以後還有許多好運等待着這個人。”
芬恩道:“我希望如此——對了,迪盧木多已經是騎士團的騎士了。”
說到這裡,這位金發的首領語氣中帶着些慫恿:“你沒有任何想法嗎?在我們這兒,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陳山煙連忙擺手:“太小了!17歲!在我的國家他還沒有成年!”
見芬恩不以為意,陳山煙解釋:“你們或許十幾歲就可以結婚了,但我是一個有自己操守的成熟女人,17歲對我來說就是孩子!”
芬恩聳聳肩:“但是他自己可不這麼認為。”
陳山煙正要想迪盧木多是不是進入了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中二時期,芬恩又同她提起七年間發生的細瑣小事。
交談中,芬恩表示傳說中的一些主要故事尚未發生,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應對這一切。
騎士團的日常和七年前相比,并沒有明顯的變化,沒有戰事的時候,騎士們會訓練,比武,打獵和巡邏,也會進行日常的文化教育和相關的文學集會。相當多的騎士們除去戰鬥之外還有兼職的手藝,也會定期前往集市買賣。菲奧娜騎士團也擁有自己配備的詩人,學者,和醫生。
拿着特安部批下來的昂貴攝影器材,陳山煙走哪帶哪,她很喜歡和這些這個時代少有的知識分子聊天,并記錄下珍貴的曆史文獻。
她還端着器材去了訓練場,一開始騎士們都以為這是能吸走人們魂魄的東西,解釋之後,他們争先恐後地要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武技和壯碩的肌肉,最後,竟然發展到要在鏡頭面前舉行一次臨時的比試。
“讓我的孩子看看他父親年輕時候有多英勇!”參與比試的一個騎士大笑着說。
陳山煙趕緊将攝像機穩定住,調好焦距,對準了訓練場中的兩名騎士,他們拿起訓練用的木劍和盾牌,用盡畢生所學,想要留下此生最精彩的一次對戰。
許多人其實并不能理解什麼是機器,在他們看來,吟遊術士總是有許許多多奇怪的小把戲,攝像機被他們理解為陳山煙所攜帶的一件寶物,除了能留下發生過的事情外,并不能像一般的寶物一樣讓人刀槍不入或指明方向。
等到晚上的時候,連芬恩都知道了這件事,他對這個器械很感興趣,在得知目前并不能仿制後,也不太失望,這位金發的領袖宛若一個好奇的孩童,對着這台攝像機上下打量上手,最後叫來了烏娜,他想了想,盡可能挽着烏娜的手臂擺出了一個莊嚴的姿勢,很像第一次見到攝像機的老年人,有點拘謹,害怕丢臉,但忍不住去嘗試,芬恩高興道:“快點給我和烏娜拍一張!”
烏娜略帶羞澀地低下了頭:“這是幹什麼?不是有畫家畫過我的肖像了嘛……”
芬恩:“這不一樣,我保證,這個玩意畫的比所有畫家都像你,擡起頭來,這可是偉大的菲奧娜騎士團長和他夫人的第一張,第一張照片!”
“什麼是照片?”
陳山煙抓緊烏娜擡頭時露出的一抹自然的微笑,按下了快門,烏娜望向芬恩溫柔信任的疑問眼神,芬恩面部的笑容和第一次照相的新奇全部被保存了下來。
夫妻二人湊過來看照片,陳山煙奢侈使用了攝像機的底片,給他們快速出了一張照片。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周圍所有人都想要獲得這麼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當作傳家寶,逼的陳山煙不得不解釋底片是有限的,想要照下所有人,除非找個明媚的豔陽天大家站一塊拍大合照。
芬恩聽後一口答應:“那好,請你占蔔一下未來的天氣,哪天晴朗我們就哪天拍照!”
陳山煙:?
請不要把我當天氣預報謝謝!
住宿還得去陳山煙準公公安格斯那邊,她的生病debuff還沒有消退,順便整理一下第一次過來時順帶的現代物品。
對了,迪盧木多和她一起回去。
“白天您拍的那種叫照片的東西,我也想要。”迪盧木多直白地說。
拍你?我手機裡一堆你的照片,還用得着拍……陳山煙沒把話說出來,“可以呀,現在是晚上,不太亮,明天給你拍好嗎?”
迪盧木多對不能立刻獲得這個東西也不煩惱,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容易滿足和好說話,得了陳山煙的答應就很開心。陳山煙見他手指總是搓撚,走路還走的比自己略快,暗自一笑,這是他個人的一點習慣,每當他這麼做,就意味着他有什麼事要說,但是又糾結要不要說。
陳山煙:“你有什麼要和我說嗎?”
迪盧木多一副“你怎麼看得出來”的表情,随後撓撓頭:“沒什麼……您還記得,您走之前跟我約定過什麼吧?”
陳山煙略微一想,“作業,市集,獵犬和夏天的清涼溪流?”
迪盧木多點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當然,那是小時候的事情,現在我已經大了,不過安格斯一向告訴我要信守承諾。”
他話頭一轉:“而您卻把這些約好的事情拖到了幾年後。”
陳山煙攤手:“是我不對,所以我趕緊來履行了。”
迪盧木多的腳步又有些雀躍了:“嗯,作業,您可以回去檢查,這幾年我把您留下的範本都抄熟了,不過畢竟沒有您親自發音,所以并不會說。”
陳山煙:“好,我明天就把這門課程給你接上來。”
“啊?這就不要了吧!”
陳山煙又笑:“我開玩笑的,你以後總歸會學會的。”
迪盧木多不明所以,陳山煙沒有多說,他便繼續:“您說過您喜歡小狗,我還記得,尤其是純色的,您走的那一年,安格斯幫我挑了一隻獵犬,它很勇敢也很聽話,但在去年回歸了泥土……不過它的孩子們和孫子們都很不錯,您可以在裡面挑一隻。”
陳山煙柔聲道:“好。”
他們一路走過月光照耀的草地,來到了森林邊緣的城堡大門處,城堡外早有看門人點着火把等待,有人幫迪盧木多卸下武器,挂到架子上。
陳山煙還要在客廳待一會兒,整理白天的資料。迪盧木多則要上樓去。
他踏上樓梯,卻忽然停步,陳山煙轉頭看他:“忘拿什麼了?”
迪盧木多扭身低頭看她,火把的光打在他臉上勾出輪廓和對比強烈的光影。他抿抿嘴唇,問:“明天,明天我們出去打獵,您要來嗎?”
陳山煙拿筆的手懸在半空,微微張着嘴唇,看着這個少年人一時失語。
迪盧木多又進一步解釋:“我是說,我們所有人,一起去打獵,就在北邊的原野……很有趣的,您會去嗎?”
陳山煙反應過來,把筆擱在桌上,“打獵?可以,當然可以,我會去的,隻要騎士團不嫌我麻煩,我肯定要去的。”
“那太好了,我可以帶您去!”迪盧木多說完後覺得自己的态度過于熱切,又補充:“如果您不會打獵的話我可以和您一起,有我在,是不會空手而歸的,啊!我不是說您一定會空手……”
他最後幹脆不說了,“噔噔噔”地踩着樓梯回了房間。
但還是聽得見樓上的聲音:“答應了可不要再違約——”
陳山煙笑罵:“小屁孩!”
但她卻無心寫什麼了。
……剛才迪盧木多轉過頭,被火把的焰光照亮的樣子,讓她回想起與迪盧木多婚後的初夜,以及那之後每一個耳鬓厮磨,溫柔火熱的夜晚。
陳山煙用手抵着額頭,最後将手邊的涼水一飲而盡。
……迪盧木多,你還要多久才能長大?還要多久,才能變成我熟悉的模樣?
我就是出去打個獵,怎麼就觸發主要劇情了?
芬恩帶了一些随從和騎士們出門打獵玩,雖然他們覺得自己騎着馬走了很久,也走了足夠遠,但陳山煙覺得一天的行程可能還沒有一個縣大,待到黃昏時分,衆人帶着獵物,正需要找地方投宿,畢竟能住房子當然比住帳篷舒服。
陳山煙從一開始就處于一個渾水摸魚的狀态,不會射箭和使用長槍,驅使獵犬的她隻是拿着紙筆在旁邊記錄,倒是迪盧木多和他的小夥伴們玩得很開心。少年心思很難藏住,每當他高高舉起獵物,被同伴們歡呼贊美時,他熾熱期待的眼神總會轉向人群外的陳山煙,直直望入她眼中。
陳山煙輕輕沖他點頭,嘴角露出甯和的微笑,仿佛迪盧木多什麼也沒有獵到,她也會這麼做。
迪盧木多被這恬淡的微笑給搞得不好意思了,他耳根發紅地扭過頭去,将獵物拴在馬匹上,縱馬和同伴們繼續下一次狩獵。
“太年輕……”陳山煙搖搖頭,享受着草原上的微風和清新的草地味道。
她的思緒回到現在,芬恩還在前方同此地的主人交涉,那是一個擁有莊園的老人,他有足夠多的房間,不多時,前面傳來同伴的招呼,說可以進去歇息了。
迪盧木多策馬上前,詢問:“我們隊伍裡有一位女士,請問有多餘的單間嗎?再小也沒有關系。”
芬恩用奇怪又好笑的眼神看了外甥一眼,老人聽後,不耐煩的搖搖頭:”能住下你們就很勉強了,還要單間?你們打獵的時候又怎麼會帶女人?叫她和她丈夫睡一塊就行了。“
迪盧木多一下子有種暗自被戳中心事的感覺,解釋道:”她還是未婚。“
老人看他的眼神很古怪,最後嘟囔了幾句,道:”她可以和我的女兒睡一塊。“
陳山煙自然不清楚這些,等到迪盧木多返回時,對方給她指了方向,說今晚她可以和主人家的女眷住一塊。
謝過迪盧木多後,陳山煙将自己簡單的行李帶到了那個小小的房間,果然在其中看見一位少女,正坐在床沿,床頭櫃上點着一盞豆大的油燈,聽見動靜,少女擡起頭來,刹那間,照的這個房間明亮無比,宛若春花綻放,冬雪初融,一切青春美麗的詞彙都被這位少女囊括了。
陳山煙被這樣美麗的少女一看,頓時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在她尚有定力,對這位主人家的女兒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好,我是今晚投宿的客人,不得不和你共用一張床鋪,實在抱歉。”
少女明亮溫柔如同溪水的雙眼看着陳山煙,輕柔一笑,帶出無盡的清純至麗,“沒關系,客人,”她起身,身子綽約如楊柳,替陳山煙接過行李,兩人身高相仿,但陳山煙莫名有種對方正在仰視自己的感覺,少女和陳山煙挨的很近,吐出的氣息都是清香的——她雙手撫上陳山煙的雙頰,又移動到脖頸,然後是胸膛,她依偎般地靠住陳山煙,說出的話卻冷酷而沉靜:“哎,今夜來的諸多客人中,你的青春已然流逝,但我卻知道,你的青春沒有被我所掌管過一次。”
她擡起一雙美目,吐氣如蘭:“我已經不能賦予你新的青春了,告訴我,你的青春給了誰?你的愛和欲給了誰?你為何要用如此成熟而淡然的姿态面對我?”
少女随即離開了陳山煙身邊,坐在床沿,用期待渴望的眼神看着她,“說說看呀,客人,說不定我會一高興,賜予你無盡的美好。”
我不是女同……我不是女同……默念數遍後,陳山煙再度觀察這位少女,十分确信對方并不是真正的人類。
“你的美麗,世人都會贊歎,即便是我也不能免俗。”陳山煙真心誠意道,“青春與愛的化身,你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美的女人。”
“是嗎?謝謝。”少女露出嬌羞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