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哈德卿要是得知蘭斯洛特卿被作為berserker召喚的原因估計會抄起盾牌,畢竟這孩子有時候也很讨厭蘭斯洛特卿……”
回歸英靈座麼?那可不到時候,畢竟我答應過吾主會一直追随陪伴着她……想到前途不明的未來,槍兵俊美的臉上染上些愁苦,但這份情緒并不影響戰士的直覺,閑聊的時候,兩名英靈沒有忘記探查周邊的環境。
大聖杯的孔洞還在擴大,從中流出了許多粘稠的黑色物質,并堆成了一定高度,經過簡單的嘗試,他們的武器可以消滅一部分這樣的物質,但無法阻止其增加。
迪盧木多提議:“Saber,你的寶具還能再用一次嗎?”
阿爾托莉雅謹慎地思考了自己寶具的範圍,作用。否決了這個提議,理由是擔心自己寶具強大的破壞能力會擊碎承載這些物質的大聖杯,到時候或許會有漏網之魚向外界蔓延。
但顯然,紅薔薇不能阻止已經完成的魔術,兩名魔術知識淺薄的英靈一緻決定尋求場外援助。
二人不約而同看向站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位置的一名馬其頓士兵。
征服王留下的傳信兵,專用于戰場通訊,用過的都說好。
愛麗絲菲爾聽完士兵的叙述,頗有些糾結,“Saber的擔心不無道理,陳女士的資料也顯示了大聖杯崩潰造成的破壞力,可是除此以外還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辦法是有的,那就是冒險讓英靈進入大聖杯内部,擒賊先擒王,把造成大聖杯污染的某第三戰英靈幹掉,說不定就行了。
但其中的風險是很大的,因為禦主并不能确保英靈在進入被污染的大聖杯後自己會不會被污染。
這還涉及到一個糾纏不清的問題:究竟是有問題的大聖杯導緻了有問題的英靈,還是有問題的英靈污染了大聖杯?
傳信兵沒等到禦主們商讨出個什麼,隻聽愛麗絲菲爾突然急促道:“等等!地脈……這片土地在向我警告!”
陳山煙悟出什麼:“有危險?”
話音剛落,圓藏山頂傳來沉悶的震動,巨大的魔力波動下,衆人都看見大量黑色的物質從山頂的孔洞中湧出。
“往下避險!”衛宮切嗣最先作出反應。
禮裝騰動,符咒翻飛,忽略掉遠坂時臣優雅使用魔術落地時間桐雁夜的不屑,大家平安地從觀景台迅速轉移到了公路旁停車的地方,直線海拔高度下降了幾百米左右。
從宏觀仰視視角來看,山腰上蔓延着宛若石油般粘稠的東西……愛麗絲菲爾第一個出聲:“那是高密度的魔力實體……全部都是大聖杯裡面的。”
索拉:“這玩意流到地上絕對會死的吧……”
空氣中閃現出傳令兵的身影,緊接着一道身形更大的黑影從山腰上一躍而下,站立在了間桐雁夜身後,看見禦主和衆人都沒事,蘭斯洛特稍微收斂了狂戰士的氣息,言簡意赅道:“吾王和Lancer,都被那種物質掩埋了。”
衛宮切嗣看了看令咒,“我能感受到,Saber沒事。”
陳山煙接:“我也是。”
間桐雁夜先是同幾位禦主交換眼神,再看向取下頭盔,恭敬立在一旁的蘭斯洛特。
“Berserker,你想去戰鬥嗎?”
蘭斯洛特微微詫異,“禦主,您可以直接下令。”
“算了,英靈再世一回也不容易……”間桐雁夜像是想起了什麼,釋懷般道:“從前沒怎麼和你好好溝通過,Berserker,直到現在聖杯戰争都快結束了,我的願望也完成了;說什麼似乎都很蒼白。”
“禦主,您不必這麼說……”
“去吧,Berserker,去和你的那位王并肩戰鬥。”間桐雁夜踮起腳拍了拍蘭斯洛特的肩膀,“滿足他人的期待也是在做好事,做你想做的吧,不要留下遺憾。”
蘭斯洛特垂下深紫色的雙眼,如同今天才認識自己的禦主般,“謝謝您,禦主。”
“同樣的祝福也給您。”
“一路下來辛苦你了,Berserker。”間桐雁夜輕笑。
看上去,禦主們失去了狂戰士的保護,非常脆弱,容易被團滅——但是,要考慮對手也是單槍匹馬來的。
蘭斯洛特戴上頭盔迫不及待地趕往山上的戰場,幾乎同一時間,公路遠處就從拐角處駛來一輛樸素的日系車,衛宮切嗣點燃了一根香煙,理了理大衣,裝填好了彈匣。
言峰绮禮關上車門,同站在對面的衛宮切嗣遙遙對望。
深夜,兩個宿敵一般的男人,在燃燒着火焰的山腳下,沐浴月光的照耀,都是身着黑衣,仿佛就要在此地來一場最後的生死對決——
陳山煙打了個哈欠,愛麗絲菲爾撩撩頭發,遠坂時臣秉持優雅,索拉和間桐雁夜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站在一邊打算觀戰。
言峰绮禮:……?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人?
阿爾托莉雅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驚異地發現自己身處一座高高的觀景台上。
這是……哪裡?
對了,精美的宮廷,白色的城牆,燦爛的陽光,還有遠處廣闊的馬場,街道上熱鬧的人群,城門處正有一支軍容整肅的軍隊,迎着市民們的歡呼聲和鮮花,緞帶慢慢走來。
“父王!”身旁傳來一個少年,抑或是少女充滿朝氣的聲音,阿爾托莉雅轉頭看去,是個金發,穿着紅色铠甲的騎士,瞳孔帶着綠色的孩子——
莫德雷德。
她臉上帶着仰慕憧憬的神情,這樣的神情,自從阿爾托莉雅當年親自否決了莫德雷德不能做王之後,就再沒有見到了。
但看莫德雷德如今的年齡……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拿着背叛的劍,刺向自己才對……
阿爾托莉雅一陣恍惚,很快強令自己回過神來,她問:“莫德雷德卿……今天是什麼日子?”
“卿?父王,你的叫法好奇怪啊!”莫德雷德同阿爾托莉雅親密地并肩站立,這是騎士王生前根本沒經曆過的事情!“最近是不是公務太多了,忙壞了呀,我都說了父王應該多休息的。”
“不過我很喜歡父王這麼叫我,雖然現在是在圓桌之外,但是我也是父王的騎士。”
街道上傳來陣陣歡呼,莫德雷德還在絮絮叨叨:“高文那家夥,不就是打了勝仗嗎,換我我也可以為父王取得勝利的,蘭斯洛特也是,自從他結婚後就不怎麼外出遠征了,老是留在卡美洛……”
“蘭斯洛特卿結婚了?”
莫德雷德有些奇怪地看過來,“對啊?父王忘了嗎,他和他妻子相識還是父王做的媒,是你介紹蘭斯洛特給桂妮薇兒認識的……當時大家都認為桂妮薇兒應該做父王的王後,但是結婚幾年了,這對夫妻感情好到有目共睹,就沒有人提起那回事啦。”
莫德雷德還在興奮地描述此次出征不列颠軍隊的勇猛,勝利的宏大,不一會兒有侍從上前禀報:“莫德雷德殿下,摩根夫人來了,正在等您呢。”
……殿下?
接下來的一整天,阿爾托莉雅都覺得自己是活在了最美好的一個夢裡,同母異父的姐姐待自己溫溫柔柔,慶祝勝利的晚宴上拉着她叙說姐妹私話,莫德雷德和圓桌衆人打成一片,有人尊她為王唯一的子嗣,有人視她如最親密的兄弟。蘭斯洛特同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桂妮薇兒說着愛人間的密語;大臣們齊齊舉杯,贊頌王與騎士的美名,祈願不列颠在王的帶領下繁榮昌盛。
這就是她一直夢想着的,所有人幸福的,沒有人傷心的,集結了衆人最美好願望的——
不列颠。
她的故國不列颠,她難以忘卻的人們都在這片土地上。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少女拔出石中劍,誓死要守護的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