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袍,更顯唇紅齒白,白皙妖冶的五官輪廓分明,身段颀長,最怪異的是懷裡居然抱着個不倫不類,渾身白毛的野雞崽。
一下階梯,覓瑤一眼就瞧見了慕清塵,慕清塵和幾名弟子正施法給客棧掌櫃修補漏雨的茅草屋頂。
瓢潑大雨淋漓,猛烈砸落而下,有種愈下愈大的趨勢,狂風也猛烈,吹得窗戶啪啪作響。
周遭的樹木都被吹倒好幾棵。
也難怪一旁茅草搭建的馬棚會漏水,要是再這樣下去,不僅馬廄會被狂風吹翻飛,就連這馬也得被這大雨給淋死不可。
巫宴青抱着覓瑤,站在階梯上,和圍觀的人群一樣,看着不遠處的慕清塵等人施展術法。
待馬廄上方的茅草終于壓嚴實了,沒有一點漏雨的傾向後,慕清塵這才停下手中湧現的淡藍色光芒。
客棧的掌櫃正向慕清塵道謝,慕清塵謙虛搖頭,滿面溫文儒雅,如謙謙公子般。
慕清塵一瞥,便見遠處站着身穿黑色長衫,身姿挺拔卻單薄消瘦的巫宴青。
他神情淡淡站在那,削尖妖冶的面容此刻無一點血色,就連唇瓣都蒼白如雪。
而他懷裡正抱着野雞崽,野雞正一瞬不瞬地緊盯着自己,黑溜溜的眸仿佛有靈氣似的。
慕清塵愣了愣,走上前去,語氣稍嚴肅道:“巫師弟手臂的傷還未痊愈,怎麼還養着這隻雞,還是交給師兄養着吧,要是傷口被它咬了可就不妙了。”
這道傷口正是覓瑤劃破的,加上被孔雀男最後的重重一擊,内傷更是加重不少。
巫宴青頓了半晌,正想一口回絕,卻不想懷中的小孔雀似乎絲毫不猶豫,早已一腳跳到慕清塵懷中,那圓潤小巧的頭顱還深深地埋在慕清塵的懷裡,就連一道眼神都不曾望過來一眼。
巫宴青神色怔然,抿着唇,眸色沉沉望着慕清塵懷裡的覓瑤。
慕清塵眼眸含着促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那顆光滑柔軟的小頭顱,搖頭失笑:“不過是隻小野雞,巫師弟不必如此不舍,待你傷好後我隻會歸還于你。”
巫宴青兩手稍握緊,回過神來,唇角含着淡笑,聲音如常:“好,那就多謝慕師兄了。”
慕清塵俊朗面容皆是和善笑意:“巫師弟不必如此客氣,既然綠遙不在,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就要看好你,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九雲真人和綠遙交代?”
望着慕清塵懷中安然自若的覓瑤。
巫宴青眼尾閃過一絲嘲,薄唇含笑着:“多謝師兄,那宴青就回房養傷了。”
慕清塵颔首道:“嗯,待大雨過後即刻出發,到時師弟的傷也恢複的差不多了,畢竟鄰水鎮的事情不能耽擱太久。”
巫宴青輕輕颔首,随即轉身離去,身姿挺拔而單薄,一個眼神都不曾停留。
覓瑤當然樂得輕松,在巫宴青和慕清塵之間選擇的話,還是希望能和性情溫和的慕清塵待在一塊,陰晴不定的巫宴青還是算了!
慕清塵抱着懷中的小野雞,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生怕一不小心摔了磕了,俊逸的神情頗為專注。
一處幽暗的廊檐,巫宴青隐匿在二樓欄杆處,面無表情地看着慕清塵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那雙柳葉眸陰鸷肆現。
慕清塵捧着手中的小孔雀,敲開一扇木門,木門很快就打開來。
顧阡若見門外是慕清塵,霎時嬌嫩面容帶着淺淺笑意“慕大哥,那名姑娘已經安置妥當了。”
慕清塵沉吟半晌,嗓音清潤道:“屆時路過豐州城,再送那名姑娘回家,這幾日阡若可能要辛苦些多多照顧,畢竟是傷員。”
顧阡若看着慕清塵那張清隽的臉龐,垂下頭小聲道了句:“沒關系的,畢竟這名女子實在是凄涼,阡若也樂意照顧。”
慕清塵笑得甚是欣慰,一副鄰家大哥模樣,伸手摸了摸顧阡若毛茸茸的頭頂:“阡若果然長大了,現在都懂得照顧人了。”
顧阡若被調侃得面色紅潤,嬌嗔地瞪一眼慕清塵:“慕大哥,阡若不是那個隻會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小女孩了,慕大哥就莫要笑話阡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