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小聲說:“容大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歇息。”
手腕被他倏地握住,顧喬一不小心便被他拉入懷中,鼻息傳來濃郁的酒氣,她不禁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将他推開。
徐容愣在原地。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滿眼愧疚,急聲道:“對不起喬喬,是我唐突了你……你,你别生我的氣。”
顧喬抿了抿唇,斟酌着道:“容大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哥哥看待,從未對你有過别的心思。”
“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我心裡任何男子都無法取代你,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想改變它,你明白麼?”
徐容面露苦笑:“我一直都知道,隻是不曾向你表白心迹,便總是心有不甘。”
“我也記不清是從何時開始喜歡你,隻是當我意識到這點時,已經無法再把你當做妹妹看待了。”
他唇邊溢出一抹勉強的笑:“三年前你墜下山崖,我日夜不眠地尋找了你四天,後來實在撐不住暈倒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還是去找你,卻一直沒找到。”
“我以為你死了,生出想随你而去的沖動,若非母親罵醒我,讓我幫你繼續撐起寨子,我可能就真的做了傻事。”
顧喬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這些我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徐容笑了笑,眼眸裡閃過一抹晶亮,“那自然是因為我讓他們守口如瓶。”
喜歡她是他一個人的事,為她付出多少做了什麼,全是他心甘情願,他不能因此來綁架喬喬。
他期待的是她真心的喜歡,若是期待落空,他也可以笑着祝福,退回兄長的位置。
“好了,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後輕松多了。”徐容摸了摸她的發頂,笑道,“以後也不用再聽母親的唠叨了,她也不必再裝病,想着法子撮合你我。”
顧喬瞪大眼:“你是說乳母是……”
徐容深情地看着她:“母親也是為了我好,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并沒有怪乳母……”她隻是覺得有些震驚罷了,容大哥對她的心思,她全然沒有發覺。
之前偶爾她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容大哥看她的目光過于熱切,但從未往男女之情上想過……
“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徐容擡手頓在她臉邊,輕聲問:“喬喬,我能抱你一下麼?”
顧喬愣了一下,“當然可以。”
下一瞬,她便被徐容擁入懷中。
他身量高大,懷抱寬闊而溫暖,臉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顧喬卻蓦地想起了身上有着淡淡薔薇香的少年。
片刻愣神的功夫,徐容便松開了她,眸中的缱绻深情悉數藏了起來,他又恢複了平日裡沉穩自持的模樣。
“我先去前面送客,你早些回去吧。”
徐容深深地看了眼少女,擡腳去了前院。
月色皎潔,顧喬立在假山旁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不知今日過後,他們還能否像從前那樣……
正胡思亂想,腰間忽地一緊,她整個人被拉入了假山裡的窄道之中!
是誰?!怎麼會半夜三更藏在這裡偷聽?!
顧喬想也不想地便抽.出腰間的匕首往後刺去,冷不丁被那人握住了手腕,哀怨委屈的聲音傳來——
“喬喬,是我。”
淡淡的薔薇香這才彌漫在鼻息,顧喬愣了一下,滿臉詫異:“連斐?你怎麼在這裡?”
“我喝了幾杯酒有些頭暈,便倚在這裡靠一會兒,沒想到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說話,之後發現是你與容大哥,我也不敢貿然出來打擾你們……”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顧喬忍不住想笑,她擡頭看着少年線條分明的下巴,佯裝惱怒:“還不快點松開我?”
腰上的大掌卻收得更緊,連斐悶聲道:“我也要抱一下喬喬。”
小徑狹窄逼仄,隻站連斐一個人時都頗顯擁擠,更别提兩個人了。
顧喬幾乎是完全貼在連斐的身上,夏日衣衫輕薄,靜谧的夜色中,兩人呼吸相聞,有人的氣息漸漸不穩。
“你快放開我。”
并非顧喬不想推開他,而是她伸不開手,若是強硬地用蠻力,兩人都會被石壁擦傷。
“不放。”
少年耍起賴來,下巴抵在她肩上,溫熱的呼吸拂過白皙可愛的耳垂,肉眼可見的,那如白玉一般的耳朵慢慢地紅了起來。
狼在夜晚的視力極佳,黑暗中,連斐眼眸幽暗,隐隐閃爍着赤光。
他不假思索地舔了上去。
“啊!”
耳朵冷不丁被溫熱濕軟的東西舔了一下,顧喬驚呼一聲,卻被抱得更緊。
“别動。”
少年聲音發啞,“我想你想的難受,想親親你。”
顧喬:“……”
她緊接着他的身體,隔着薄衫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的起伏,緊實修長,恰到好處。
手指無意識地把玩着他身後的腰帶,察覺到他的身體愈加緊繃,顧喬不禁擡起臉看他,霎時間愣住了。
昏暗中,少年的臉色看不真切,隻可以隐約看到英氣逼人的輪廓。
讓顧喬感到驚詫的是,在他的臉頰兩側,竟然冒出了兩隻雪白毛絨的獸耳!
連斐……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