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溫熱的水面上開出了刺眼的花朵,終于是被玄陽将軍察覺了,看着那隻握着散發着血絲的那一塊溫熱,以及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的呆滞。觸動了那一抹敏感的神經,抓着那隻血紅的痕迹的手,似乎驚動了冥君沉默的思緒。
“額……”突然的一聲終于喚回了自己疼痛的感覺,也因為疼痛,本來緊握在手心的那一塊血紅色,滑落入水中,隻是,玄陽将軍顧不得那些“财物”,而是攤開檢查流出血液的口子的情況,直接在岸邊随手拉過來一件不知道是布料還是衣服,強裝鎮定之中,撕下布條就是熟練的包紮,看着一層一層綻放在纖維之間的痕迹透出來的刺眼。
“将軍……”
“怎麼傷的。”聽得出來強裝鎮定的關心則亂。
“沒事,就是不小心。”也許冥君也覺得剛剛的場景太不可思議了吧,那還是以後再說吧。
包紮好了才想起關心那一張發呆的臉,看冥君一直盯着水裡,才忽然想起,那一塊滑落的信物。也沒有問,直接探出手向水底尋找那個遺失。
“将軍……不必如此,冥君自己可以找的。”
“冥君才不必如此疏遠,”玄陽将軍并沒有停下探觸的手,也許是因為探觸的原因吧,慢慢縮短的距離,甚至開始整個視線都快要框不住對方的那一張臉龐,“這麼多天的相處,我們之間,還有隔閡?”
也許,是真誠的眼神接觸了對方内心的深處,又或許,深邃的城府,跟水下的手一樣探觸着深處的秘密。隻是,冥君還是不變應萬變的做法,并沒有給出他想要的任何答案。而是不下意識的退後着頸椎保持住僅有那點理智。見還是探視不出任何的東西,一下子就退後了,而手上,多出了一塊血紅的溫潤。
“謝謝你那麼珍視這物件,不過,玉喂了血,那就給不了别人了。”舉起另外那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鄭重的把那塊玉石,放在手心,“答應我,不要再離身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那個是要為了分清敵友而不斷試探的那個權謀聖手;還是一個顧家到可以放棄家國的深情男一,也許,連心理學專業的葉天仁也看不清。
“将軍,這沐浴也夠久了,不如,更了衣之後,該處理正事了,小桃還等着吧。”結束掉這個尴尬的場景,也許就隻能出這樣的招數了。
“小桃畢竟是個女子,更衣的事情,我來料理好,就去接她。”說罷便伸出臂彎穿過雙膝下方,就着肩下的手臂一起,将面前的冥君舉起,穩穩當當的放置在車椅之上,料理完面前的衣衫,冥君也是盡量自己穿上了衣物,玄陽将軍接過那塊沁血的玉佩,别在腰間,雖然相比于那些五彩斑斓的衣衫沒有那麼顯眼了,但是仔細看着,還是有些紮眼的。
玄陽将軍畢竟是常年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人,自己穿衣服也是熟練的很,一點都不像那些被服侍的驕縱不堪的公子貴族一般。
把冥君送到了那些随着進來的貢品面前,便說道:“冥君在這裡等我,接上小桃,我就過來。”
冥君點了一下頭,便目送着玄陽将軍離開了大殿。依依不舍,終究是消失在眼前了,低頭審視一番随着大禮送過來的那些“貢品”,而其中最為特别的,卻是一個貼着封布的錦盒,而這個封布上白底黑字,用雲夢的文字寫着“雲夢仙境玉封”的字樣。把礙眼的那個封布退了下來後,打開錦盒,卻僅僅有一封信,看這些絹布卻不是宮中常用白蠶絲制作的尋常絹布,而是如同水紋一般散發着五彩的圈暈的絲滑的絹布,這種五彩斑斓,很是熟悉,那不是剛剛才見過麼?
打開絹布,那一封信的内容揭曉了:
吾兒親啟,見信如晤。
禦風歲九,緣遇上恩,遠赴秦陵之地;夢鳳之境,神旨下訴之。
天狼星落,亂世即起;冥起君意,攪天動地。
君意自處,天下無望,娘非有願,願吾兒一世順遂安康,雖身負大任,亦可全身退出。
短短四列文字,似乎找不到意思和出處。但是仔細的看看,其實就是揭曉了冥君是注定要傳承玄霄宮的原因。
故事應該追溯到雲夢楚國上一任君王年号禦風九年,因為秦陵王在雲夢當質子期間耍計謀,逼着禦風君王将冥君的母親接受和親的條件,遠嫁秦陵之地。本來以為這就是一場政治聯姻,就在一晚休息時候夢見了九鳳霄上,下了神旨一道,就在天狼星落的晚上,一個足以攪動天下大勢的人即将出生,因為天狼星現世,這個王子便随着命運的攪動,自稱為冥(君)。
就算如此,我的兒子,也不必有心理負擔,天下大勢本來就是波折無常,就算是跟兒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也不是萬事萬物都能随着自己的心意發展的。就算是為娘也是一樣不能預料到自己也會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一樣。但是,為了兒子也好,為了九鳳霄上的可以安排也罷,為娘的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兒子平安一世,縱然天意安排他回歸雲夢大地接任這玄霄宮的宮主,也要守好自己的初心,遠離紛争,天下亂世與兒子無關,也不要有關。
大概了解了這封信的說法,就算是沒有辦法完全了解這個故事,也許,在之後的經曆,可以解開這封信的謎語吧。
宮殿門外年久失修的門再次被推開的聲音就像是警惕的門鈴一般,驚動了鳥群,鳥群的四散也是尤其壯觀,自然也是驚動了這個宮殿的主人。
兩人神情嚴肅,步伐快速,就像是急匆匆的趕路的路人一般。就是這個奇怪的樣子,倒是引發了冥君的好奇心。不過倒是不動聲色,靜悄悄的看着這兩人能搞出什麼樣的大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