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帶領光束出門的又是那位上了年紀的部門“領導”。老師傅作為單位中的老資格當然是有些特權的，連單位“老闆”和他說話都是客客氣的。“老闆”是一種特殊的稱謂，隻有單位的最高負責人才能這樣被私下裡稱呼。這一習慣大概緣于他象私人公司裡的老闆一樣能決定你的未來吧。當然，光束以後會知道私人公司的老闆和他們體制内的“老闆”差别是很大的。

老師傅上了年紀，因此和他出工時經常會去一些輕松有趣的地方--隻要部門負責的路線上沒有發生那些時常會發生的故障。今天也一樣，他們要去的地方距離很近，越過一座行星丘陵就到了--事實上小鎮上的人們一向認為那不過是小鎮的郊區而已。它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光束還沒打開飛船上的加力就已經到達了--作為剛剛學會飛行不久的新人，光束對加力下的感覺非常着迷。

這個地方被鎮上的人稱之為“農場”，光束不知道它的正式名字，農場上的人并不反對這個稱呼，他們到小鎮上購買日常用品時也會告訴别人自己來自農場。他們來到農場的大門，事實上這是一個非常長的階梯但坡度很平緩，上面就是農場，并沒有門，也沒有看守。階梯非常寬廣，坡度卻不大，光束時常覺得那裡就象他上學時去過的戰士陵園--階梯的盡頭是上次星際戰争中犧牲的戰士，據說他們都來自其他的地方，沒有本地人--在本地人的眼中本地人做不出什麼英雄的事迹，這大概是因為他們希望大家都是平等的。

無論是在階梯上還是上了階梯後的農場中行人都很少，光束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來到了一個安靜的旅遊區。照例，這裡接待的人對老師傅熟悉而客氣，“這是我們新種好的樹林”，接待的人顯然是農場的一個頭目，光束估計他至少也是某個部門的領導，一般情況下他的等級要比光束的部門領導高一兩級甚至更多，但不會是農場的最高負責人。事實上他們出巡時，對方的接待人中很少會出現最高負責人--除非他們的通信管道發生了重大的事故。

“聽說你們在做一個新的項目，跟核能有關。”老師傅看着樹林，表達了對新鮮事物的興趣--上了年紀的人其實對新事物比光束這樣的年輕人更感興趣。“哦，那是用原子能來發光照射植物，代替自然光照。這樣沒有自然光照也能種糧食這些了。”

這樣的項目其實在鎮上也有很多，各種不同名字的研究所中基本上都在研究着一種暫時不會實用的東西。

接待人帶領他們去參觀了那個全然不使用自然光照的種植區，在數個高高的大棚中無土或者少土的現代化種植架上整齊的排列着無數的植物。光束對農作物并沒有什麼了解，感覺和普通大棚中的作物并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感覺到植株下因為幾乎沒有泥土而特别幹淨以外。

“這些都是用原子能的能量種出來的。”雖然接待人認為這些都是自己單位做的普通的事情，但還是盡力傳達出自己的自豪。“您莫小看這些東西，我們農場這麼多人，現在所吃的糧食全部都是用這些原子能種出來的。”

“哦，厲害！”老師傅象平常一樣配合地發出感歎。“那豈不是說你們現在什麼吃的都不用出去買了。”

“我們也就有時去小鎮買買肉。”接待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