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吧,我爸媽是農民,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地裡。”
于是王嶶在女孩的指路下,找到了女孩家的地,一望無際的農田看起來空曠的很,遠處的村莊很甯靜,沒有城市的喧嚣。
王嶶指使着任滿全在地裡田埂邊挖了個坑,把杏樹埋了進去。
第二天女孩的父母回來了,面色平靜,平靜的不正常,之前他們總以為女兒還活着,這口氣提着他們還能堅持,現在還堅持什麼,他們想着就這樣去找女兒吧。
到了家門口,鄰居大爺匆匆跑來。
“哎,老董啊,你家地裡突然出現了棵杏花樹,怪異的很,快去看看吧。”
杏花,他們想起唐楓的話,女孩的屍骨就是在杏花樹下發現的。
老兩口攙扶着朝地裡走去,到了跟前,隻見一樹胭脂麗色。好像正值妙齡的少女打扮的喜氣洋洋,回家來找父母團圓。
“老董啊,怪吧,你們都不在突然就有了,依我看找人挪走吧。”
“不挪了,不挪了。”女孩的父親渾濁的眼睛終于不再死氣沉沉,有了生了希望。
回去時,董父說:“老婆子,倒春寒就要來了,那杏樹活不下去可怎麼辦。
董母看了看他了然了,實際上她也不想死了。
董母說:“等将來咱們老死了,就埋在那棵樹下吧。”
董父滿口答應。
故事的最後,沒有人再想死了,王嶶放心的踏上了回程。
後面的很多年,村莊依舊祥和平靜,老兩口依舊活的質樸且清貧,隻是刮風下雨的總是挂念那棵杏樹。他們經營着幾畝地謀生,在地裡勞作累了,就坐在杏花樹下乘涼喝水,每當這種時候,杏花樹總是使勁搖着葉子,盡量讓他們涼快些。
後面李平被引渡回國,付出了他應有的代價。
年老爺子終究沒撐住,在醫院時去了。
一時間,年方志損失兩位親人,流言蜚語四起,年家被退了婚,恐怕短期内也不會再有世家女子願意嫁過來了。
年方志也再無心婚配,打算自己學着管理公司,盡心盡力照顧年泊安長大。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給自己的标尺不是發揚光大他家公司,而是不敗了年家。
等年泊安長大了,如果他志在經商,他就把家業給他,如果志不在此,那時候他也年紀大了,就打算賣了公司,換些錢給年泊安。
喪禮上沒有什麼人來,年家的主心骨都走了,也沒什麼用處了,自然很少人專門來走這個過場了。
不過年母生前資助的孤兒院院長來了,王嶶和唐楓也來了。
“也是苦了他了,人家的磨難是一點點來的,他呢,是突然間天就塌了,隻給他留下一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王嶶遠遠看着他,說不心疼也是假的,在一起的情分就算不是愛情,也會摻雜點别的。
“還好我把李平抓住了,要不我都覺得我對不起他。”唐楓看着遠處正在給孤兒院院長還禮的年方志說。
王嶶走過去,手裡拿着一個符,交給了年方志:
“小安的魂魄還不穩,這是穩定魂魄的符,我讓任先生畫的,随身帶着就行。一年後,就無大礙了。”
“好。”年方志說完,又補了一句,“謝謝。”
謝謝你幫我找到了真相,謝謝你在我家出事的時候來回奔走,謝謝你救了年泊安,也謝謝你陪我的那麼久。
“不客氣,以後有什麼困難,随時來找我,年泊安有什麼情況,你也來找我,别自己扛。”
“好。”
唐楓也補了一句,“也可以來找我。”
“好,謝謝你們。”
年方志終于笑了笑,雖然稍縱即逝。人的善意總是能溫暖人心。
他整個人看着很累,但是卻也堅韌了不少。
年泊安跑過來,抱着年方志說:“舅舅,舅舅,我聽到他們偷偷說我們家壞話了。舅舅你别傷心,泊安長大了幫你打他們。”
年方志蹲下,撫摸着年泊安的臉頰說:“小安,打人是不對的。我們要懂禮貌哦~”
年泊安點點頭。
人生的改變都是突然的,前面還不知所措的人,現在井井有條的處理着父親的喪禮。
所以代價是什麼呢?
代價就是年方志沒了父母和姐姐。
年泊安成了孤兒。
李平失去了年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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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句話說的對——上天管生不管死,父母管養不管修。人生終究是自己在愛恨中翻騰。
孤山回首已無無家,悔将水雪誤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