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綁匪的目的以及會不會聯系年家提要求,幾個人就不走了,借用了書房開會,電腦裡放着的是當時楓監控錄像,隻見年家外孫本來在校門口蹦蹦跳跳的走着,身後不遠跟着保镖,突然前面像是憑空撕開了個口子,伸出來一隻手,把年家外孫拽走了,人就這麼一瞬間憑空消失了,保镖甚至都來不及跑兩步。有幾個看見的家長,尖叫着抱着孩子跑開了,大聲嚷着:見鬼了,見鬼了。
錄像唐楓已經看過了,沒有發表看法。
王嶶反複看了三遍,悠悠說道:
“像是......隐身術,又像是某種穿梭空間的術法,現在還有這種術法嗎?”
任滿全似乎十分有耐心,甚至喝了幾口保溫杯中的水,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要了年小少爺的八字,極陽之人,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命中又多富貴。這種人就是邪門歪道的香饽饽,應該是因為這個才會被盯上。”
王嶶扭頭看着他說:“任先生,我隻聽說過極陰之人有人會搶,極陽之人怎麼也會受歡迎?”
任滿全眼睛亮了一點,似乎十分喜歡王嶶的求知欲,但是呢隐藏的又好,就亮了那麼一點。他像位長者一樣娓娓道來:
“有受歡迎的場合。你雖然會道法,卻多理論少實踐。這種極其陰險的道法你師父自然也不會教給你,你沒見過也正常。有一種邪術,取九個極陰的孩子,用殘忍方式殺害,拘其魂魄,練成鬼役。最後再抓一個極陽孩子放在陣眼中心催化,陰陽互生,如此其餘幾個孩子會瞬間被激成厲鬼,用起來威力大增。此為煉鬼之法,隻是這種方法對布陣之人本身的道術要求很高。”
王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方法,道:
“如此一來,就得死十個孩子,那就是十個家庭,也太狠毒了。他們隻認為自己的孩子失蹤了,或者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孩子從此再也不會入輪回了,茫茫天地,叫魂也不會有人回應了。”
“不止,可不是個個都能煉成功,此法古怪,中間稍有差池就作廢一個,如果真是用的這個方法,他們都煉到第十個陽人了,前面恐怕死了沒有二十,也有三十。”
如此就更狠毒了,王嶶略有震驚。任滿全見過無數的大風大浪,看不出什麼情緒。徐楓也見過很多黑暗,控制的很好,她身後的兩個警員面露悲憤,恨不得把人抓住大卸八塊。
唐楓對着任滿全道:“這種東西我們是不懂,那依先生之見,後面我們該怎麼辦呢?”
任滿全繼續喝了口保溫杯的水,沒有回答,淡淡的問王嶶:
“你說該怎麼辦?”
“問我啊。"王嶶心想不是你是主場嗎?但是既然他問了,自己就老實回答了,說道:“天生萬物,任何東西都有根有法,這世界上沒有憑空而來的法術,也沒有找不到根源的人,不如先去現場看看,既然他用了道法,總會留下蛛絲馬迹。”
講的很有道理,唐楓點點頭:“任先生覺得呢?”
“問我啊。”任滿全學着前面王嶶的語氣,十分欠打的繼續說道:“我說的你們沒準不愛聽呢,我還是不發表看法了吧。”
“你說。”王嶶偏偏還就是要聽,對着他一揚下巴。任滿全有點寵溺的笑了笑,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一舉殲滅他們的好時機,不如犧牲掉年小公子,你們看。”他拿出一根蠟燭點燃,王嶶細看之下也注意到了,蠟燭的芯是五彩的,這根本不是個正常的蠟燭,“我把年小少爺的命格綁在了這個蠟燭上,他還能亮就說明還活着。他被殺死了,我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到時候我用招魂術去搶,隻要打起來,我就能困住他們抽不開身,也跑不掉。你們就去搗毀他們的據點。如此才是最佳解。”
“不行。”
“不行。”
王嶶和徐楓同時喊出來反對。
“我就說我不說吧,你們非讓我說。”任滿全不在意的聳聳肩,把蠟燭放一邊,繼續喝水。
“任先生,或許你更有大局觀,知道怎麼能赢得最大的勝算。但是....但是我們警察的宗旨是保護每一位人民的生命和财産安全,是每一位。”
徐楓着重強調了“每一位”,任滿全自然也聽得出她克制的不能再克制的挖苦,但是他渾然不在意,他的研究所肩負着整個國家特殊方向的治安,他所面對的人身負邪術,不是刀槍劍戟那麼簡單,他們總覺得自己是比老天爺還高的存在,蔑視一切法規和生命,他們又極其陰險狡詐,不是炮轟槍擊就能解決的,而他需要做到的是整個玄學界的□□,如果今天這件事,影響的别說覆滅一個省,隻要能覆滅一個小區,那人數就得以萬為單位,他自然會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幹。
但是現在這個事情的影響還是不太大,他願意讓王嶶練練手,這也是為什麼他自己一個堂堂所長,會親自下場處理這件事情的原因,他想來見見王嶶。還好,除了警局局長,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當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所員,這樣也好辦事。
“那就按照王嶶說的幹吧,從現在起,我們都聽王嶶的,我任憑差遣。”
知道現在時間就是金錢,王嶶也不遑多讓,一行人起身就去現場了,雖然她對任滿全還有諸多疑惑,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現在是同一個戰線的事實。
在路上,王嶶還是沒忍住多看了任滿全幾眼。
年輕俊朗,又氣質沉穩,憑她的直覺,這個人肯定是個高手,但是又願意屈居人下為副手,着實讓人看不透。
“怎麼?喜歡我啊,不行啊,我們差輩了,我啊,當你叔叔都便宜你了。”任滿全以手支額回看她。
“美得你,誰喜歡你。還當我叔,你這歲數當我弟弟差不多。”王嶶嘴上也不退步,針鋒相對。
“哼,沒大沒小。”任滿全扭頭不再理她。
到了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王嶶站在年小公子消失的地方,掐了一個顯形訣,大手一揮,帶出熒光點點,但是過後卻什麼都沒有出現。
她不死心,舉起左手,左手戴着一個手鍊,上面的花紋古樸且神秘,看的出來不是平凡物件。手鍊發出熒光,四散開來,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的手鍊是她師傅所贈,本該還有一個配套的戒指,但是她弄丢了。這個法器從小她便佩戴,人和法器的融合是需要時間的,剛開始,她師父教她口訣,她需要念口訣催動手鍊,法器才會為她所用,當然這中間也有很多次,法器根本不聽她的,後面經過數年的磨合,法器才和她融為一體,比如現在,她不需要再經過念訣這些繁瑣的步驟,直接驅動手鍊即可,物随心動,物心早就一體。
手鍊的光芒收回,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對方什麼都沒留下,沒有她說的蛛絲馬迹。
從王嶶驅動手鍊,任滿全的目光就投了過來,看着她用手鍊用的得心應手,他嘴裡帶出了一絲微笑,老懷欣慰的感覺。
“我們的技術人員也勘察過了,現場沒有腳印,沒有遺留物,沒有血迹,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