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憐腦子一團亂麻,她應該沒倒黴到那個程度,才出狼潭,又入虎穴。她安慰自己道。
樓淵将煉妖塔收好,系在腰間,轉頭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木靈?倒是稀奇。”他輕笑道。
慵懶的笑聲帶着說不出的性感,虞憐聽得耳根酥酥麻麻。
他怎麼那麼好看呢,脖頸白皙如玉,幾近透明,肌膚下的青筋若隐若現,似乎都能看見其間血液的流動,還有點點淡香飄散開來,像是栀子花香,又像是熟透的果香……
虞憐直勾勾盯着他,小妖的本能讓她想躲避這人的靠近,他渾身就差寫着“危險”兩字。
但她又舍不得移開半步。
他好香啊。
久未進食,現在又被這香氣勾得食欲大發,虞憐咽了咽口水,饑腸辘辘的胃裡叫嚣着,想要撲上去,吃掉他。
她殘存的理智和進食的沖動互相拉扯着,未曾注意眼睛正漸漸變紅。
見狀,樓淵冷笑聲。
妖物就是妖物,披上人皮都掩蓋不了獸性。
他方才的那點猶豫消散,手指掐訣喚出噬妖符,“啪”地貼在虞憐的腦門上。
“啊!”
虞憐回過神來,尖叫出聲。
這符對付黑熊精那種大妖都輕輕松松,她肯定要灰飛煙滅了,她還沒活夠呢嗚嗚……
尖叫半天,無事發生,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傳來。
虞憐聲音弱了下去。
她眨眨眼,和樓淵對視上。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樓淵怎麼也沒想到噬妖符竟然會失效?
“去你大爺的!”
虞憐眼疾手快扯下黃符扔在他身上,運起妖力撒腿就跑。
她真是讨厭死人類天師了,二話不說就動手。不過幸好,論實力,她肯定打不過他。但論逃命,那她經驗可就豐富了。
*
身後的身影緊追不舍,虞憐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忍不住罵道:“靠!狗屁天師,有沒有人說你像狗皮膏藥甩不掉,我又沒惹你,你就非得殺我不可?”
“妖物就該死!”
虞憐:“……”
天師都有病!
虞憐不敢往城裡跑,隻能在山林裡到處打轉,妖力消耗得太快,她很久體力不支,速度慢下來。
她咬着唇,自知逃不掉,索性一咬牙停住。
“不跑了?我看你不是很能跑?”
樓淵離她沒幾步距離,雙手環胸慢悠悠走來,語氣十分欠揍。
虞憐不管三七二十一,等他走近,撲通一聲跪倒抱住他雙腿嚎啕道:“道長,我是好妖啊,化形到現在從來不殺生,您就饒我一命吧!”
“……我殺的每隻妖臨死前都說自己是好妖?”樓淵不緊不慢道:“我憑什麼信你,你要如何證明?”
虞憐情真意切的哭嚎聲有一瞬間凝滞,這玩意兒還能證明?
這不擺明要她死?
“我是花妖,吃素的,肯定是好妖啊!”虞憐憋了半天,違心說道。
“而且,我這麼弱,想做壞事都不行的,還經常被别人欺負。連同為妖族的黑熊精都把我抓去當口糧。我能是什麼壞妖呢?”
“嗚嗚道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她用他的道袍把眼淚擦幹淨,順便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氣,唾液不自覺分泌。
好想咬一口……
“我很願意相信你是好妖,可我是天師,天師的職責就是除妖,你說我該怎麼辦?”樓淵故作無奈歎氣道。
虞憐眼睛一亮,以為有戲,嘴上更加賣力了。
“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不會對别人說您見過我的,以後我會一直做一個好妖的。妖族壽命長,等您死後我還可以給您上香燒紙……”
她知道人族對死後的事很在意,特意強調道。
樓淵眼角抽抽,“天師是修行之人,壽命和妖族無異,我們兩個不一定誰先死。”
“嗚嗚求求您求求您了,隻要放過我,您叫我做什麼都可以,讓我往東絕不往西!”
虞憐随口許出承諾。
反正妖族不信守承諾,等她苟成大妖,誰敢命令她她就将誰大卸八塊。
樓淵看着眼前沒骨氣的小妖,笑出聲。
妖物殺人會幹擾人間的因果,因此罪孽深重的妖物的妖氣會帶着煞氣,煞氣越重,噬妖符對其反噬越重,這小妖妖氣純粹不受噬妖符影響,的确沒沾上過因果。
他本就沒打算殺她,否則他便犯下了殺孽,不利于今後修行。
“但我就想殺你?”
樓淵繼續逗她,想聽聽她為了活命還能說出多少求饒話語。
哪知虞憐小臉倏地垮下來,“那你剛剛玩我呢!”
她受夠了!
狗天師受死吧!
虞憐眼睛變紅,露出尖牙朝他大腿咬去。
她就是死也要吃上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