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燕謝過紅姐,她懇請把蘇嬰先留在這裡,她一個人去翠湖去賣畫。紅姐一口答應還喊醒了睡夢中的馬大哥,大哥也欣然答應送曲海燕出門。
日落後的翠湖又陷入了沉寂,曲海燕把畫具放在一家賣元宵的店裡,店主是一位富态的年輕婦女,她很喜歡曲海燕的創意畫,而曲海燕也贈予她兩幅已經裝裱的字畫,店主人十分喜歡便一口答應了曲海燕的請求,她把畫具每天下班放在店裡,倒是方便了她不來會帶着畫具來回跑。
曲海燕打算在買一輛自行車節省自己回家的時間,剛走了幾步發現遠處停着馬大哥的汽車,側面紅姐和蘇嬰一起下了車,原本曲海燕驚喜的表情瞬時間變成了恐懼和擔心,因為她看到蘇嬰的嘴裡不停有鮮血流出,連衣服上都殷紅了一大片。
曲海燕往後踉跄了一下便發瘋似的跑向蘇嬰。
“怎麼了 ?怎麼了?為什麼吐血”曲海燕邊哭邊喊。
“你走沒多久閨女就開始發燒,到了中午就開始咳嗽,再晚點就開始咳血了,我想抱她她也不讓抱”
曲海燕擦了下蘇嬰臉上的血說:“哪疼啊乖兒,你哪疼”。曲海燕已經哭得快要暈倒
蘇嬰搖了搖頭說自己哪也不疼,曲海燕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馬大哥把她攙了起來扶到車上,紅姐抱起蘇嬰做到後面說道:“老馬趕緊開車去醫院”安排完老馬紅姐又順了順曲海燕的背安慰道:“别慌妹子,大姐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孩子到底咋了”。
曲海燕淚如雨下不停地問蘇嬰哪裡疼哪裡不舒服,紅姐看着她近乎癫狂的樣子也流下了眼淚。
車再一次停在了醫院門口,依然是這對絕望的母女,
這一次蘇嬰住院了一個星期,曲海燕沒日沒夜地哭,仿佛哭盡淚水上天就會垂憐這個可憐的孩子。
止不住的高燒持續了一個星期,蘇嬰患上了肺炎。
終于病危通知書來到了曲海燕的眼前,輕如薄翼的紙像一座看不見盡頭的墓碑砸在她的頭骨之上,骨頭被墓碑砸得變形,腦漿下一秒就在迸發出來,血管将要四分五裂。
醫院已經放棄對蘇嬰的治療,護士讓曲海燕收拾蘇嬰的東西準備出院,曲海燕跪坐在醫院的牆邊猶如被抽幹血液的行屍走肉,懷裡的蘇嬰依舊安安靜靜地趴在媽媽的胸口,也許她也知道自己即将對這個不歡迎她的世界行告别之禮。
她對這個世界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唯一一個為她到來而高興的人隻有她的母親,可是她的眼中似乎永遠都是母親哭腫的雙眼和抽泣的沙啞的聲音。
蘇嬰摟住媽媽的□□細細地嗅着,這裡是她最安全的地方,隻要肚子餓了這裡便有源源不盡的甘甜的乳汁,當然也有母親的心跳聲,我曾和母親共用一個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