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譚止回頭看向門口前台，趙君賀已經離開了。江宿賀和裴藍星也不在……那也就是說，現在就隻有他和空亦筂一起泡一個溫泉。

見譚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空亦筂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說話。

來到他們的包間，空亦筂關上門。

包間面積很大，溫泉很寬敞，水上還放着飄動的水果點心盤。裝修是典型的萬彩山莊風格，比較偏自然。旁邊的石桌上放着兩個木制籃子，裡面是浴衣。整個包間水汽氤氲，隻是站在門口就感覺到了熱氣。

空亦筂把卡放在石桌上。

“剛剛前台的人說，這裡有幹洗服務，衣服上都是火鍋味兒，可以先換下來送去幹洗，等泡完澡就能穿了。”

譚止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空亦筂轉身，“怎麼了？”

“沒什麼…沒事，我知道了。”

“嗯，那就好。”

說完空亦筂猶豫了一下便開始脫衣服，完全沒有一丁點兒不好意思。

顯然譚止還沒準備好，轉身低着頭不敢看他。

譚止覺得很奇怪，他們兩個現在的氛圍太奇怪了。

兩個男人一起脫了衣服泡溫泉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可是他們兩個不正常，他們的關系不正常。

他們是兩個互有好感，暧昧不清，想談戀愛但還沒談成的男人。

“怎麼不脫？”

身後傳來空亦筂的聲音，譚止沒說話。猶豫再三後，他咬咬牙，豁出去了似的撩起衣角，“刷”地一下脫掉了上衣。脫完後又有些後悔，傻傻站着。

空亦筂腰間剛系好浴巾，轉過身來時，映入眼簾的就是譚止的光滑的背。眼神緩緩向下，停在譚止腰窩間，他還看到了一顆玫紅色的痣。

他不自覺地咽了下喉嚨。

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後灼熱的目光，譚止轉身，手裡緊緊捏着脫下來的衣服。他耳尖已經紅了，在白發的襯托下像是快要熟透了一樣。

空亦筂幹咳一聲，将頭扭向一邊，拿起石桌上的半腰浴巾遞給譚止。

“害羞的話，系着泡吧。”

譚止猶豫着接過浴巾，然後慢吞吞脫掉褲子，再将浴巾系上。

一直到下了水，譚止都還渾身别扭。

“别緊張，我不吃你。”

空亦筂把桌上的果碟端到溫泉中漂浮的木盤裡，推到譚止面前，“吃點水果。”

譚止拿起一塊梨咬了一口，狡辯道：“我沒有緊張。”

“哦？是麼？”空亦筂嘴角扯出一抹壞笑，上前朝譚止走過來，動作掀起層層水浪，一層層打在譚止的皮膚上。

等将譚止圍在一個小角落時，他開口問道：“沒有緊張？”

譚止手裡拿着還剩半塊的梨，心髒砰砰直跳，眼神慌亂地看向旁邊，不說話。

太近了。

他們實在挨得太近了。

譚止感覺溫泉水的熱度好像有點升高了，心裡燥熱難安，額頭有汗低落，頭也暈乎乎的，想要去到另一邊卻被空亦筂伸手攔住。

明明空亦筂也沒有比他高很多，但此刻面前的空亦筂卻壓迫感十足。他裸着上身，頭發打濕了水被他撩起來，露出了額頭，更好地展現了他冷冽的眉和溫柔的眼睛。這雙眼睛仿佛能看透譚止的所有想法，洞穿他的内心。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經過那樣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也都對彼此之間的關系和情感心知肚明。

暧昧的氣球越來越大，隻需要一句話就能夠戳破。而顯然說這句話的人不會是譚止。

“譚止。”

頭頂響起空亦筂的聲音，譚止擡起頭懵懵地應了一聲。

“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問出了意料之外的問題，譚止恍惚了一瞬，回答：“挺好的，就待在家裡，撸貓睡覺看電視…你呢？”

空亦筂靠在譚止旁邊，與他肩并肩，“我啊，也沒别的，就是拍戲、拍戲、拍戲，然後宣傳。這幾天剛好空下來，正好賀哥邀請我來他家做客，就來了。”

譚止：“那…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我的工作。”

空亦筂說：“其實，除了工作之外，我還時常在想…”他又重新站在譚止面前，低頭靠近他，“你會不會想我。”

譚止内心一顫，睜大了眼睛，微張着唇。

空亦筂看着他，擡起手将他濕漉漉的長發撥到耳後，湊近再次輕聲問道：“你有沒有想我？”

溫柔的聲音傳進耳朵，譚止一陣癢癢，不自覺打了個顫，感覺身體軟綿綿的。

“我…”他支支吾吾地開口，卻怎麼都說不出完整的“想”或“不想”。

空亦筂也沒有再問，隻是又靠近了一些，雙手捧起譚止的臉，慢慢靠近。

最終，在譚止很輕的一聲“想的”說完那一刻，他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