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仰月欲要沖上前去,腳踩到溫熱的怪物屍體,理智浮了上來。
在她視線裡的那隻白色生物确實是她認識的小羊無疑,但是,她也聽見,剛才3.0發出古怪的羊叫聲。
哪隻才是他們要找的真羊?
而且他們昨晚找了那麼久,羊毛都沒碰見一根,今晚怎麼還沒找,羊就自己撞上來了?
陳方硯定定地看了眼對面坡上那隻小羊,不顧還在處理眼前信息的秦仰月,他當機立斷:
“活捉它!”
聞言,秦仰月立馬上前!
羊見被觀察的兩人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窺探,而且來勢洶洶,利索地掉頭就跑。隻是顯然這隻羊并不善于在林子裡和他們比追逐戰,它驚慌失措地亂跑,四足亂成一團,兩隻警覺的小圓眼睛時不時回頭看。
前面一根低矮的枝節攔在路間,小羊沒來得及收回視線,一不小心就被絆了個四腳朝天。
秦仰月錯愕地止住腳步,她沒想到這隻羊這麼笨拙。看這樣子,要不是今天才碰到它,那這個任務第一天就能結束。
她提着唐刀上前,小羊眼見方才殺過3.0的長刀就抵在臉旁,吓得咩咩直叫。
陳方硯稍慢一步,他手中的鐮刀閃着危險的寒光,映亮了他冷厲的臉龐。
小羊見到鐮刀,更是吓得爬起來要跑,秦仰月手疾眼快地按住它,就像按住了一頭待宰的年豬。
看着小羊十分靈動的恐懼神色,陳方硯浮上了一絲懷疑。他手掌一翻,鐮刀變長,刀尖緊貼着小羊的臉頰,逐漸露出了反派一樣的笑容。
小羊的頭一動不敢動,身軀卻抖如篩糠。突然,它“拿”出了一個噴瓶,使勁朝着面前的兩人就是亂噴一通!
這個噴瓶仿佛憑空變出來的,甚至說羊蹄子舉着這個噴瓶的高難度動作也令人難以置信,兩人雖然戴着口罩,但一時間被迷到了眼睛,頗有些猝不及防。
秦仰月雖然被噴了一臉,但仍堅持牢牢壓着這頭不安分的羊。她難受地閉着眼睛,卻突然間耳朵聽到了一陣人聲: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清醒一點啊,我是人!”
陳方硯睜開了熏紅的淚眼,隻見被秦仰月壓在身下的小羊,竟然變成一個陌生男人!
秦仰月此時也大吃一驚,她的大腦一瞬間有些宕機,但手還盡職盡責地制住這個莫名其妙由羊變成的人。
陳方硯蹲下,與地面上的男人對視,問道:“你是誰?”
男人氣都喘不勻,見這兩人清醒,更是瘋狂地嚷嚷:“看見我是人類了還不快放開我!”
陳方硯卻絲毫沒有面對同類的親切,他把鐮刀變幻成小刀,握着刀柄轉了轉,又一把紮在男人的臉側:
“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絕望了,他沒想到這是個真反派,清醒了反而讓他暴露了本性,于是隻好抽噎地說:“我叫喬治亞,隻是一個低級别的科研助手,我不是故意偷看你們的,隻是碰巧遇上而已,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陳方硯來了些興趣,他本以為這個人可能是被分開的另一部分隊友,沒想到是個更有價值的信息源。
他問:“你研究的,是剛才那個怪物吧,我看你根本不是路過,是想把它帶走,撿現成的。”
喬治亞神色慌亂了一瞬,想到了什麼,又是緊緊抿着唇。
陳方硯也不急,他們一個晚上都可以跟他耗着。隻不過他轉而拿起了方才滾落的噴瓶,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這是解除紫霧污染的液體,你們會把我當成羊,就是因為在紫霧中浸泡太久了。”
秦仰月追問:“這個紫霧真的有毒嗎?可是我們都戴着口罩。”
喬治亞無語地瞥了眼秦仰月牢牢扼住他的手,示意松開些說話。秦仰月見狀,反而又加大了力道。
“咳、咳......紫霧......會侵染人類的認知和五感,呼吸紫霧太久的話......你如果遇見你今天沒有見過的人,那他再出現在你眼前,你就會不由自主地把他當成一隻羊。
你的視覺聽覺甚至觸覺都會因為你大腦的污染,而說服你面前這是一隻羊。當然你們如果一直戴着N95口罩,吸入量較小的話,等到白天霧散去的時候,你們會短暫清醒過來,認出眼前的羊其實是人。但是在夜裡紫霧遍布森林的時候,口罩是沒有作用的。”
喬治亞艱難地解釋了一番,他本以為會看見兩張大徹大悟的臉,但這個女人似乎是還在思索,一時間不吱聲,旁邊那個看起來危險極了的男人,臉色卻在聽完變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