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硯走在去祠堂的路上。
一開始陳方硯還擔心會走錯,但從村長家過去還算順路,朝着廖小芳指引的方向走,唯有一條羊腸小徑通向山林間。
林間植被茂密,草叢都有半人高,對這片林子而言人和螞蟻無甚區别。陳方硯擔心遇到什麼野獸,找了一把割草的鐮刀别在腰間。
走了好久,廖氏宗祠終于出現在眼前。
陳方硯上前幾步,發現大門前的石闆磚上面印了幾行淩亂的腳印,有村人的布鞋,還有運動鞋的痕迹。
運動鞋的腳印是玩家。
但是布鞋的腳印有往返的痕迹,運動鞋的腳印隻有一行方向。
陳方硯緊了緊手中的鐮刀,輕啟大門。
“溫先予!——”
隻見溫先予右手伸向供桌正中央的木盒,左手正握匕首,奮力朝右手一砍!
頓時鮮血四濺!
溫先予脫力般跌倒,回頭看向陳方硯。
陳方硯快速上前,扶起臉色蒼白的溫先予。
“發生什麼事了?”
“快走,先離開這裡!”
見情況不妙,陳方硯不多言語,先帶着溫先予離開。
他轉身,卻見院中不知何時出現一群形狀詭異的村民。
不,也許已經不是村民了,這些人形容凄慘,臉色青白僵硬,身上處處是碗口大小的傷痕,并沒有任何包紮,不少是在緻命部位
是一群屍體回歸人間。
陳方硯掃了一眼呈圍攻之勢的行屍走肉,約有十幾個,手拿剪刀、利器的不在少數。他緊了緊攙扶着溫先予的手,問:“你能行嗎?”
溫先予臉色仍是不好,不過此時不行也得行。
村民已蠢蠢欲動,垂涎的眼神緊緊抓着兩人。陳方硯突然踹翻面前的香爐,石頭香爐一時間滾下台階掃亂了村民的包圍之勢。
陳方硯大喊:“跑!”
立即拉扯着溫先予往側門跑去。
這個宗祠空間實在太小,好在狹窄的空間也限制了行屍的數量,陳方硯不得已用鐮刀劈砍追上來的幾個行屍,發現這些行屍不會受到痛覺的刺激,隻有劈砍頭部造成嚴重損傷或者砍斷腿讓其失去行動能力,否則就會一直追逐。
而這群行屍追到殿内優先啃食了早上那具好肉不多的玩家屍體,撲在其上大快朵頤,後方沒有進食位置的行屍于是緊追着陳方硯他們的方向。
山下村莊在白天還是正常的樣子,他們是否知道山上還藏着一群行屍,如果把這些屍體引到山下會怎麼樣?
陳方硯腳步不停,氣喘籲籲地往山下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後面的腳步聲漸漸停止,他回頭一看,發現那群鬣狗般的行屍已經停了下來。
陳方硯在路旁歇了一會兒,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溫先予。
“他們的力量好像被限定在一塊區域,到了邊界之後就回頭了,有的屍體直接倒下,連往回走的力量都沒有。”
“力量的來源在祠堂裡。”陳方硯說。
“剛才我到祠堂的時候發現你在自殘,是出了什麼事情?”
溫先予的手臂還在疼痛流血,“供桌中央的木盒子有問題,離那個盒子越近,越容易被蠱惑,我當時心底有個聲音驅使我去把盒子打開,我有預感如果真的打開盒子我也完蛋了,不得已劃了自己一刀保持清醒。”
陳方硯思索:“疼痛就能讓你擺脫控制?”
溫先予愣了愣,又細細回憶:“其實我本來是清醒的,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要往前的沖動,當我劃了自己一刀後,就突然能走了。”
“也許是血,我的血濺到木盒子,然後我看見血滲進去,被吸得幹幹淨淨。”
溫先予繼續說:“那個木盒子裡估計就是整個祠堂供奉的東西,我在院子裡看見有一些石刻的文字記錄,全文是稱贊苦弱神給村子帶來的貢獻。”
溫先予把碑文内容告訴了陳方硯。
陳方硯有印象,他推開第一道門後有留意牆上的文字,但因為溫先予那邊情況緊急,就也來不及細看内容。
此時聽完溫先予重複了一遍文字内容,陳方硯思索片刻,說出了他的推測:
“如果祠堂主位的木盒裡就是苦弱神,那它其實不是源于這個村子,是被去年的劇組帶進來的。我們昨天讨論過你房間也許丢失過什麼東西,我今天在村長女兒那邊得到一些線索。
去年這幾日劇組在村裡拍攝,導演丢了一個木盒子,現在看來就是在祠堂供奉的那個木盒,裡面應該是苦弱神的神像。導演曾經動員村長幫忙找丢失的木盒,村長女兒目睹過東西是被村長的侄子李立業偷了,村長獨自去找他對峙,但後續怎麼處理的不得而知,看祠堂現在的布置,應該是沒把東西還給導演。”
溫先予贊同:“裡面的神像很邪,需要血肉供奉,所以早上的屍體才會被村人搬到祠堂。”
下山的路很平靜,沒有山上成群的行屍,也沒有村長之前說過的野獸。
溫先予仍有疑惑:“為什麼山上的村民和山下的村民不一樣,我是說,山上的村民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