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其他人神情肅穆,一下子也不敢動筷了。
桌上寂靜下來,村長和藹的臉色漸漸變沉。
“客人們,我們家辛辛苦苦準備的好飯菜,不是給你們這樣糟蹋的。”
剛才那個言笑晏晏的中年男子一下子變了個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湧上玩家的心頭,老玩家緊盯着村長,桌底下的手緊緊按着口袋。
這時,溫先予沒事人似的,夾了口最近的素菜。
他費勁嚼了兩三口,也許停頓了有一秒,又機械地嚼了十幾下,嘴裡炒菜似的。
然後艱難下咽,敷衍道:“好吃。”
其他玩家:“......”
但看溫先予吃完菜沒有任何不适,衆人有樣學樣,隻夾菜吃。
陳方硯也夾了一口這個看不出什麼品種的菜,進村的路上他在路旁看過,像是沒有人照料的雜草野蠻長了一片。
餐桌上的衆人吃的食不知味,隻是機械地填飽肚子。
陳方硯迅速吃完了米飯,起身,“村長,你家廚房還有飯嗎,我有些不夠吃,想再盛一碗。”
其他玩家聽聞眼角抽搐,懷疑地看過去。
村長:“有的,往裡直走是廚房,我帶你去。”
陳方硯攔住了村長,“您太客氣了,幾步路而已,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說罷,已經轉身走開。
陳方硯往前走,卻是趁着牆壁的遮掩,循着電視機傳出的聲音拐了一道。
剛才村長說他的女兒因為沉迷電視不來吃飯,陳方硯也确實隐隐約約聽到有一些聲響,有些在意。
村長女兒的房間不遠,隻在廚房左手邊的位置。
房間很小,牆壁上貼着好幾張明星的大幅海報,顯得空間很是逼仄。
一個黑長頭發的女孩正坐在電視機前看電影,看背影一動不動,顯然是看電視入了迷。
電視裡播放的影片看不出正在進行什麼情節,隻有一些無聊日常的畫面閃動着,像是紀錄片似的長鏡頭,男主騎着自行車一直在沿路行駛。
随後出現了一個攔路人,男主被迫停在路中間,他們開始對話,但說的台詞颠三倒四,莫名怪異。
“你要去剪草坪嗎?”男主看向攔路人手上的園藝剪刀。
攔路人很高興,伸出剪刀把男主的眼睛挖出來。
男主茫然地捧着自己兩顆血紅的眼珠,突然瘋狂地嚎叫!
不知道什麼時候,剛才還沉迷電視的女孩已經近在眼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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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剛看你一直沒回來,村長打算過去找你,好在那個人幫你攔住了。”
“沒事,就是跟村長女兒打了個招呼。”
陳方硯溫聲回應。
衆人都沒怎麼吃飽,但不想再在這裡多待,吃完碗裡的就匆忙告辭了。
等他們一行人吃完,天空似乎一下子暗沉下來,明明按照時令這會兒太陽還沒下山,但是等他們走出院門,發現眼前濃霧一片,不見天光,好似有什麼看不見的存在在黃昏時刻徹底襲來。
“快回去,外面不能再待了。”
不管外面還有什麼線索,這個能見度已經是劇情提示,強行留在外面反而更危險。
回到住處,胡峰開口道:“天黑之後會很危險,最好待在自己的房裡不要出門,趁現在天還沒完全黑,我們讨論下目前為止得到的線索吧。”
大家下午的時間很緊湊,所以能交流的也都是各自房間裡的發現。
和陳方硯預想的差不多,每個人的房間殘留的物件都隐隐約約指向去年同期在這裡拍電影的劇組。
有的人房間裡能找到一些指向房間原主人身份的線索,有的看不出來,隻知道和劇組有關系。
這個劇組是專門拍攝cult片出名,班底很小,但片子質量很高。去年他們一行來到這個村子,正是為了拍攝一部鄉村背景的恐怖片。隻不過按各自房間裡淩亂殘缺的樣子看,這部片子大概也半路失蹤了。
天完全黑了,點燃的熒熒燭火竟然連方寸距離都難以照亮。
“希望明天還能再見。”
趙趙安撫地摸了摸李心悅的腦袋,留下這句話。
陳方硯躺在床上,黑沉的夜裡,四周竟沒有一點聲音,渾然不像普通山村那樣傳來蛙聲蟲鳴。
在照明燈徹底無法使用後,睜眼像面對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洞,把情緒、希望、勇氣都吞走了。
他閉着眼睛,醞釀睡意。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我!”
黃毛絕望地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撲來,此時窗外照進一縷月光,他看清了面前的東西。
隻一眼,黃毛就吓得往門外跑,他一隻手抓住了門闩,但來不及拉開,就被身後的怪物狠狠咬下一塊肉!
“救我!救我——”
其他房間靜悄悄的,隻有黃毛驚恐的呼救聲和一陣野獸啃食的聲音回蕩在這座小小的房子裡。
很快,聲音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