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路行之,屋子裡恢複了安靜。
郁聽禾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程舟野好好掰扯掰扯。
“你這大包小包的,看起來,在我這你住得很不适應啊。”
“哎哪有哪有,我這不是為了提高一下我的生活品質嘛,也有利于我的腿恢複呀。”程舟野開始嬉皮笑臉。
郁聽禾根本不吃這一套,她直接走向面前的男人,将人一把按在了沙發上,又将那條傷腿架到了小粉豬矮凳上,伸手按住了傷處。
程舟野穿着居家服,褲子是條長至膝蓋的寬松短褲,可以看出小腿上的傷已經結痂,很快就能好了。
“喂喂,你你你,你要對我行什麼魯莽之事?”程舟野嘴上嚷着,但半分要收回自己的腿的意思都沒有。
郁聽禾頭也不擡,對着扭傷處捏了幾下:“我看你剛剛上樓的時候健步如飛,看來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郁聽禾又給程舟野推拿了幾下:“我看你也不用繼續在家歇着了,你這燒也退了,腿也好了,你不是要經營那個肉燕面廠嗎?什麼時候去?”
郁聽禾最看不得自己早出晚歸但有人在家混吃等死。
“哎呦呦,疼疼疼,你再好好看看,我這真好了?”剛剛還半點動靜都沒有的人忽然就開始發作。
郁聽禾瞥了一眼此刻捂着臉就差馬上在沙發上打滾的人,手上加了一把力道:“我說你明天能好你明天必然能好,我再給你按摩一下,晚上貼個膏藥,明天保準你能跑起來。”
郁聽禾的推拿是跟着自己爺爺學的,很有一套方法,說程舟野的腿快好了也并不是诓他。加上膏藥也是郁爺爺留下的偏方,明天讓程舟野跑個100米不是問題。
已經過了零點,郁聽禾早就有點疲憊,但基于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況且這人的傷确實是自己造就的。
白天給豬按摩,晚上給人推拿。
都是哺乳動物,沒有區别。郁聽禾瘋狂安慰自己。
程舟野看着眼前的人,屋内暖黃溫馨的燈光打在女孩的微垂的眼睑上,窗外夜晚的風穿過沒有關上的門,輕輕吹動着披散的頭發。
程舟野仿佛又看到了當年坐在教室窗邊用手支着頭的女孩,一筆一筆認真寫着習題。
程舟野看得有些入了神,一沒注意,本來低着頭的人忽然擡起了眼并站了起來,此刻正微微低着頭看着自己說話。
“你明天去不去肉燕面廠,你要是明天不去,你明天幹脆跟我去養豬場幫忙好了。”
郁聽禾算盤打的很好,雖然自己要包吃包住,但看程舟野這狀态也不像急着去完成他爸布置的任務的。
既然人住在了自己這裡,那就要對得起自己付出的兩千塊的價值,物盡其用嘛。
“我為什麼要去幫你?”程舟野終于從被忽然湊近的恍惚中醒過神,反問道。
“提議是你提的,萬一到時候我真的‘臨時抱佛腳’失敗了,那丢的可是你的人哦。”郁聽禾此刻笑得像隻小狐狸。
“到時候萬一黃表叔搞到你爸那裡,說你胡亂建議,看你怎麼辦。”郁聽禾不達目的不罷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專業名聲。
程舟野總算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郁聽禾,你這是恩将仇報!”
郁聽禾笑開了花,對着程舟野做了個鬼臉,轉身就回了房間。
——
郁聽禾說到做到,早上五點鬧鐘一響,立刻敲開了對面程舟野的房門,并将企圖回床上繼續入眠的大少爺直接拽下了樓,一潑大早上冰涼的洗臉水撲在程舟野臉上,程舟野直接清醒。
坐在郁聽禾的藍綠小三輪後座上時,程舟野的嘴裡還有被郁聽禾強塞進嘴裡美其名曰不吃上午會餓死的餅。
“所以,我今天上午要去幹嘛?”程舟野迷迷瞪瞪撐着又開始因為犯困而開始打架的眼皮,嘴裡包着餅含混不清地問道。
“安心啦,”郁聽禾反手準确無誤地拍了拍程舟野的肩膀,“很簡單的,幫我抓小豬。”
“抓小豬?”
“廠裡上一波出生的小豬已經斷奶啦,現在要把他們抓到保育舍去度過斷奶期,很簡單的。”郁聽禾臉部紅心不跳。
二十分鐘後,程舟野望着滿地亂哼狂叫的小豬仔。
爸爸,親愛的爸爸,我現在就去看您的肉燕面廠還來得及嗎?